月夜下,叶辰敛了气息,绕了一大圈,才登6玄荒,悄无声息,如若幽灵。
洪荒大族守在星海边缘,阵仗虽是庞大,可还是有疏忽,被他钻了空子。
怪只怪,玄荒太大,洪荒也守不过来。
他伫立山巅,遥望这片土地,神色恍惚,一千多年岁月,终是又回来了。
炉中,夔牛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地府一遭再投胎,此乃一个大轮回,如梦不真实,或者说,这就是一个梦。
“这就是玄荒大6吗?”李长生喃语。
相比叶辰与夔牛,他就满眼好奇了,扒着铜炉口,望看秀丽的山川大河。
玄荒的灵力之浓郁,远非星空可比,修士的圣地,自是不凡,玄荒一百三十帝的传说,也始于这里,世代传颂。
叶辰走下了山巅,如一道神芒直奔东方,如今他所在的疆域,乃属西漠。
“当年,蛮族神子便是在那座战台,被螣蛇九皇子斩了头颅,甚是惨烈。”
路过一片沙丘时,夔牛遥指了一方,那里...坐落着一座庞大的残破战台。
叶辰静静伫立,依稀间...好似还能望见那大块头,笑的憨厚,没头没脑。
风中,还残留着他的咆哮,那道不屈的人影,拖着血淋身躯,艰难的战斗。
蛮族人皆豪爽之辈,从无尔虞我诈,昔年瑶池盛会,为与他战,甘送神铁。
“你的仇,我来报,血债便要血来偿。”
叶辰转身,在神海刻下螣蛇九皇子的名字,日后会用他的头,祭奠蛮子。
他又踏上虚天,神色平静,一路无言。
佛家的净土,比当年多了戾气煞气和腥气,路过之处,多见未干涸的血。
黄沙中,亦有半掩的尸骨,断裂的残兵斜插,染血的战旗,随狂风呼烈。
今朝的西漠,入眼皆破败,佛像多已倾塌,碎石之上,此刻还染着血迹。
虽然与佛有恩怨,但他对佛已无恨。
前尘恩怨前尘了,一个轮回,早已忘却,与佛的因果,也已湮灭在五指山。
“北冥鱼...便是被钉死在那座岩壁。”
“那片苍原,当年也有大战,你大楚的龙腾,就是在那里,被废了道骨,险些身死了,出手的乃饕餮九皇子。”
“东方那座山巅,青龙太子被斩灭。”
夔牛一言一语,每到一处,都会为叶辰指出,语气悲痛,忍不住的哀息。
叶辰只静静的聆听,也在静静的铭记,将那一个个仇家,死死刻在神海中。
洪荒造下的血债,他会一笔笔讨还。
不知何时,他才在驻足,不远处乃一片海洋大川,浩瀚无垠,苍茫无边。
月下的忘川,一派平静,有神秘力量交织,幻化成一幅幅神秘玄奥的异象。
星辉垂落,给其遮了一层皎洁外衣,却掩不住它的沧桑,以及岁月痕迹。
“天魔入侵时,玄荒五大禁区也曾参战,若非禁区,玄荒多半已被天魔踏平。”夔牛又言,“可洪荒大族在玄荒作乱时,禁区却不管不问,哪怕是尸山血海,他们也未曾有丝毫反应。”
“禁区有禁区的使命,只要不危及他们,便不会插手外界事。”叶辰说道,曾在天虚待过,比夔牛了解的更多。
“死过一次,有些事我也看的通透了。”夔牛笑道,“玄荒若无禁区坐镇,多半会被洪荒吞没,这是一种震慑。”
叶辰一笑,没有回应,转身离去了,去往繁华地带,要去中州找寻故友。
他走后,忘川的深处,有一人影显现,乃是忘川的天王,老眸微眯成线。
他身侧,孟婆也幻化而出,遥看那方,似能隔着很远,望见叶辰的背影。
“怎么可能。”忘川天王眉头微皱。
“他...竟还活着。”孟婆难以置信。
“真是让吾意外。”忘川天王轻喃,饶是准帝心境,也因叶辰而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