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倒是你，那句话什么意思？”罗玛从河水里抬头。“你的诅咒能让中了毒的人活得更长？”</p>

“那得看是什么毒药。”多尔顿回答，“越令人痛苦的毒药，诅咒的效力便越强。”</p>

“好像不是什么能让人为此得意的效果。你想吓唬我？”</p>

“不，我只是很满意它的特性。战斗时很难考虑下手程度，有时敌人死得太快，你就没法从他们口中获得任何东西。”</p>

“哼，我可了解正派人的做法。你就是想折磨他。”他压根没听爵士的遗言。</p>

“我是暗夜精灵，不是人。”</p>

罗玛做了个鬼脸。“我也不是。”</p>

他开始有点喜欢这孩子了，于是决定不计较先前她用箭瞄准他心脏的行为。“解除你的魔法吧，佩内洛普小姐。我说得都是实话，‘命运女巫’阁下给我找到你的任务，报酬则是洛朗·维格的下落。”还有英格丽的，但她已经死了。</p>

“你能察觉到『灵犀』？”她有点吃惊，眼神频频往后瞟。</p>

“这是诅咒的效果。我会对自己下诅咒，以免被人偷袭。你可能没听说过这种方法，但暗夜精灵都这样。”这是一个长期的效果，多尔顿几乎把它忘记了。他当时还是从灰烬圣殿的祭司手上得到了这个祝福，在来到宾尼亚艾欧后才修补过一次，结果一直效力维持到现在。要是我能对德威特和英格丽做同样的保险，他们的奸情早就被多尔顿发现了。可惜人类的准则束缚了我。</p>

现在可不同。小狮子跳起来，躲开他的手。“你干嘛！”</p>

“我必须带你回去。”暗夜精灵一丝不苟地说，“请原谅，佩内洛普小姐，穿越战场非常危险，这可以让你避免被流矢偷袭。我看得出来，你不是那种没用的拖油瓶。”他注意到罗玛腰间和双手都有严重的伤口，刮痕和擦伤更是不计其数。“而且这根本不疼。”</p>

“那麻烦借我点毒药，让我验证一下你说的是真是假。不然就你就带着『灵犀』直到我回去为止。”</p>

事情似乎没那么容易。“我的通缉令是人类的把戏，小姐，你不需要害怕我。许多凡人不尊重神秘阶级，总之，真相比你想得要复杂。”多尔顿尝试获取小狮子的信任，“我和‘命运女巫’作了约定，神秘的约定。”</p>

但效果甚微。罗玛清洗创口，疼得脸都皱成一团，要不是多尔顿在场，她一准儿会叫出声来。小狮子咬着牙，尾巴僵硬地拖在地上。“我相信你的话，通缉犯先生。但问题不在这里。说说你接下来的打算吧，你要上哪儿去？”</p>

多尔顿没明白：“守誓者联盟的战舰都停在西岸，只要借到一艘俘虏的帆船……”</p>

“我不回去。”她目不斜视地说。</p>

“不，小姐，这样根本没危险。联盟是……”</p>

这小鬼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我说我不回去。你怎么不早几天来？”她突然发起脾气，“现在晚了！联盟登上了岛，净釜之池迟早会被填满。我们又找不到钥匙！”</p>

“净釜之池？”多尔顿本以为罗玛是在胡说八道，但这个词让他半信半疑起来。“灰翅鸟岛上有这东西？”</p>

“我还以为你永远也听不懂我的意思呢。”小狮子因碰触伤口而停下来嘶嘶抽气，“血族脱离了联盟，折腾出一个净釜之池很奇怪么？反正他们有的是血裔。”</p>

“绝不可能！这里是秩序边境，炼金术也是需要环境条件的……见鬼，你不是血族也不是暗夜精灵，怎么可能知道净釜——”</p>

“秩序边境不意味着所有神秘的减弱，它只是秩序的边界。”她说，“在这里，古老的神秘仍然存在，只是我们没办法与它们沟通。我们的火种和魔力都太年轻了。”</p>

这小鬼说起话来简直像是圣殿的祭司，莫非高塔学徒都是这副德行？多尔顿这才发现她已经是神秘生物，不是学徒了。难怪她能在岛上活这么久。“你立了大功，孩子。”他安抚道，“净釜之池是最邪恶的炼金术之一，我们必须告知联盟，让他们做好应对棘手的血族战士的准备。你一个人做不了任何事。”</p>

“一堆人也不能做得更好了。你们来得太晚。准备？你们的警惕对于目前的状况而言，就像我做好了关禁闭的准备回头却要面对圣者之战一样没用！净釜之池才不是血族的底牌，那顶多算是副产物。”</p>

多尔顿不确定她的夸张比喻是否只是因为无知和焦虑。“那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还是你在拿我寻开心？</p>

“德拉布莱试图跨越空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