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晓以利害,精致杜女(2 / 2)

孤女勤王 曼惠 3330 字 2019-12-06

华少:“镜子!”

“镜子?”杜思曼对着镜子反复地照看自己,见镜子里的自己,脸上一片粉色,细细乳白的绒毛清晰可见,面部表情细微可察,顿时想到它的不菲价值,“这么好的东西何处得来?如此珍贵,思曼可好好要代北疆百姓谢华公子了!”

对着华少深深地一礼!

华少不回答,只笑看着她,她举止得体,出身官家,又是皇商未来媳,但是面对这样的套装,天下只怕独此一份,华少还是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神色,那是对好东西本能的占有欲。

杜思曼合上盒子,交给身边的婢子,似无意地笑道:“冀州才子,钟离莫属,今日好多人还问起他,竟都不知他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华少说,“杜小姐要寻他么?”

杜思曼“哦”了一声,说:“倒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许久不见,大家问起。”

华少言行淡漠,杜思曼不以为意,大大方方地打量了一下室内布置,指着墙上未曾落款的《菊》笑说:“这壁上的菊花图是钟离的手笔吧?!这用笔真真的是极为潇洒豪放,构图竟如此精妙!尽管是一丛野菊,竟然给人以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感。”

有些惭愧,他在这院子里两日,竟不曾去审视过这幅图,经她这么一提,他立时觉得那图不做卖弄,生机盎然,蓬勃向上。题诗云“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更是相得益彰,豪气干云!

那杜思曼,面上忽然带上沉重之色,甚是真诚地道:“华公子,你年纪小,不知道厉害,这诗,实在不妥!今日小女子看见便也罢了,若有心人瞧见,只怕灾祸不小。”

只怕会被当成反诗罢!

华少心下一惊,原是他随口一吟,只那时怎么被长泽听了去了?长泽如此做菊花图,显然是为了自己。

心里一暖,便立即解释:“这不过是我说着玩,他就写上去了。你如此一说,我倒吓了一跳。”

立即着李嬷嬷摘下那画,仔细地收了。

这竟是华少作的诗么?

杜思曼看他听劝,很是欣慰,又道:“家父听说钟离少年英才,学富五车,却在将军府非幕非僚,甚觉可惜!好男儿自当思入世有为,为圣上效命,挣得个一席之地,博得个封妻荫子,总好过虚度年华!公子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华少若非知晓实情,这话实在是诛心,令人羞惭!

此时他只摇头:“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与钟离公子萍水相逢,仅为朋友,实在不能揣测他的心思,杜大人美意,小姐何不直接说与钟离听?”

杜思曼感觉华少有点油盐不进,更加地为钟离竟然与这样的人为伍可惜。好友当是相得益彰,处处为你领路,陪你拨开迷雾,为人生添加色彩斑斓!

眼前这人,显然只能成为钟离的累赘!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似得,依旧端庄地笑着:“我倒有一事要说与你。这钟离公子,书画最是一绝,未必不会成为一代大家!昔年惠老夫人六十大寿,钟离公子作‘松鹤延年图’一幅,家父家母在场,一直赞不绝口,思曼去年专程去将军府一观,淡青色纸上,丹顶鹤颇有伟岸之势,用笔粗犷熟练,而鹤之情态、神情、动势被表现得极为传神。鹤后面是一株松树,挺直峭立,虬劲之态,生机盎然,再也没有见过比钟离公子的画作更好的作品了!”

想到长泽那一双修长的手作画的样子,华少想着那个画面一定很美。

杜思曼看他眉眼愉悦,摇首叹气:“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他到底是没有父母提点,纵使才华满腹,寄情山水,到底有虚度光阴之嫌。”

华少点头:“杜小姐说的极是。”

杜思曼正色道:“你年纪尚小,尚不知道厉害,春年后,钟离已然十七岁,近弱冠之年,若有人举荐,应该是功名在身了。华公子也要劝他一劝,毕竟是我们冀州的才子,他能青云直上,家父也面上有光!”

按照正常的人家,杜思曼所述确是实情,十六七岁的年纪,官宦子弟早已经举荐为秀才,甚至通过皇帝殿试,钦点为状元,入朝入阁,亦是正常。杜思曼作为大家闺秀,虽非钟鼎鸣食之家,却也是深谙朝廷命妇职责,所虑无不在理。

华少只觉这人说话滴水不漏,人情练达,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