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十年等待,一世倾情(1 / 2)

孤女勤王 曼惠 9721 字 2019-12-06

 傍黑的时候,华少在自己房间,忽然觉得身后有异,旋即转身,没有!再回头,看见眼前一张俊脸,吓得手扶胸口直拍:“你能不能不要神出鬼没?吓死我了!”

长泽勾唇一笑:“想我了?”

“去!”华少脸红了,“有急事找你!”

把那张图纸拿出来:“老早就绘制好了,可是一直没有能给你,估计心四要急死了。你能不能帮我做好?”

“自然!这个又是什么用?”长泽看着这次图纸倒是厚厚实实的一叠,不禁皱眉,“你是不是日夜绘制,都没有好好休息?”

华少讪讪地说:“没有,我绘制比较快……这个是比较急的,这段时间意外频频,时间耽误的多了。”

看看长泽,一身风尘仆仆,显见的是急忙奔来的,心下惭愧:“你,还没有吃饭吧?”

“没有!”长泽不客气地说,看着她,笑的温柔,幽深的眼睛似旋涡一般,要把她吸进去,熔进去。

华少脸上一阵发烧,站起来,不看他:“那你赶紧去吃饭,沐浴,回头我再给你说吧。”

“不必,先说事!”长泽说,“说完,一起吃饭。”

华少无奈,示意他看看四周是否有人,长泽看她那个小模样,又娇又软,警惕性还高高的样子,忍不住唇角弯弯的,他说:“你放心,我耳力很好!”

华少这才放心,叫他低头,在灯下,轻轻地给他讲了发现黑炭的事情,以及黑炭的应用。长泽眼睛里金光点点,心下是极端地震惊,他仔细地消化华少的每一句话带来的信息。

华少给他讲了图纸的机械作用,重要性,然后看着他说:“机械做出,我们就可以挖出黑炭,之后的应用我可以完全给你免费如何?”

长泽慎重地点头,他知道这个黑炭面世带来的巨大冲击,以及这后面巨大的利益,当然风险要提前控制,华少的谨慎他觉得极为重要,而且华少对风险的控制方法他觉得非常合理。

知道她惊才绝艳,但是每次面对她还是一次次地被她惊到!

他忍不住轻轻地说:“其实,我要的并不是这些。”

“嗯?”华少纳闷地看他一眼,对方低眉垂目,看不到表情,“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少年眼睛抬起来,他已经十七岁了,生活的磨砺使得他不像缠绕父母膝前的孩子那样轻松,他生的很美,却带着少有的成熟和沉静,“我以前想要的,是责任赋予我必须去要的,而现在,我心里想要的,我已经清楚了!”

华少忽然想起,在封邑,他说的话:公子长泽,唯谋华少!

面红耳赤!

使劲摇摇头,华少努力做自己的心理建设:你想多了,你想多了,你想多了!

长出一口气,未接长泽的话,继续给他讲解图纸。

长泽无奈地一笑。

但是,子婴在自己房间里是越等越不高兴了,他才第一天来,华少就把他丢下,晚膳不管他了,岂有此理!

气愤愤地走到她的门前,看见房间里有莹莹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他屏住呼吸,细细地听去,似乎房间里有两个人。

殊不知,在他细细倾听房间里人声的时候,长泽早就知道门外有人,伸手轻轻地掩住华少的口,指指门外,华少立即噤声,快速地把条案上的图纸全部收拾起来,极快地折叠起来,瞬间塞进长泽的衣衫里,“噗”把灯给吹熄掉,呆坐着不动。

这边灯一熄,门外的子婴早就十分地警惕起来,瞬间拔出腰间的软剑,一掌就把门拍开,一阵风一般窜进房内。

长泽也立即一个胡璇,抱了华少瞬间离开地面,无声无息地窜上房梁,华少紧张得心砰砰直跳,手脚都不住地抖起来。

这是谁?来杀自己的吗?

所以这世上很多误会都起源于自以为是,而实际大相径庭!

长泽长臂把她圈在怀里,在子婴拍开门窜入房间的同时,他抱了华少立即地从门里夺门而出,瞬间不见踪影,子婴点了灯,看见房间内已经没有了华少的影子,心下大急,二话不说,瞬间追出去。

长泽抱着华少几番上下,在一个明显没有什么人气的院子里落下来,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长泽感受着怀里人的紧绷,轻轻地嘘一口气,大手在她的背后轻轻拍了拍,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不要怕,我在!”

在冀州,海环山,他就一直这么说:“不要怕,我在你身后!”

“嗯!”华少轻轻地应了一声,她不能确定是谁在袭击他们,但是长泽在身边她觉得心安。

随着春季到来,进入三月后,雪早已经停止,温度渐渐回升,月亮在戌时末之后才会慢慢地爬上天空,直至寅时大亮,而酉时到戌时的夜里总是漆黑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此时,她抬头看看长泽,只能勉强看见他面部浅浅的轮廓,听到他的清浅的呼吸,闻到他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兰花香,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鼻孔里,慢慢地袭入她的大脑里。她低头,埋藏她满脸的红霞。

觉出了怀里人的异常,长泽一边警惕地听着周围,一边长臂一伸,再次圈住了华少,软软的身子,馨香无比,忍不住,下巴搁在她的头上,闭眼轻轻地慨叹:“华……”

华少只觉得圈住自己的两条胳膊,登时像两根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头脑轰轰直响,丝丝缕缕的兰花香萦绕着她,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全身不可遏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此一世,不曾有过的不知所措,此一世不曾有过的心动,此一世不曾有过的天塌地覆!全世界都寂静,全世界都不存在……

手脚已经不知道何处,身更不知道何处,只是眩晕……

心跳没有了,呼吸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

这是喜欢她,她,也喜欢的男孩子啊!

“不要怕!我在!”长泽的声音如同来自天外,有些不成调子,缥缈得似从远古而来!

他手臂把她抱得很紧,因为感觉到她的无措,她的绵软,她的无力,她的剧烈的如同风中飘摇的叶子一般的颤抖!

他紧张,他害怕,他是不是吓着她了?

她还小!

“不要怕,不要怕,我……我会一直一直陪伴你,不会弃你,不会负你……”紧张,长泽第一次,语无伦次。

他在说什么?

“我说过了,我会陪着你海角天涯,历尽沧桑,阅尽繁华。”长泽再次对着那惊愕的黑黢黢的大眼睛。

她那么聪慧,怎么会不明白呢?

为什么,他多次试探,她总是充耳不闻?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不知道多久,两个人那么站着,没有声音,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那么抱着,周围似乎一切都不在了,冷冷的风也觉得温柔,轻柔地落在雪地上,给云朵儿唱着小夜曲,一切都将是那么奇妙!

子婴到底追出来了!

“出来!”虽然看不见,但是子婴耳力很好,他听到了两个人的呼吸声,甚至他辨别出一个声音似乎是华少,这使得他很愤怒,有人掠了华少,但是华少似乎吓得不敢出声?

他纵身一跃,软剑一抖,就冲着长泽飞刺过来。

但就是这一声喝,长泽早就利索地抱了华少瞬间脚不沾地飘移数丈,子婴哪里肯放过,大叫一声:“放开她!”

“子婴!”长泽和华少同时惊讶出声。

子婴也听出了长泽的声音,迅速地偏转,止住剑,站住身,打着了火折子,看见被长泽抱在怀里的华少,惊讶地说:“怎么是你……们?”

华少此时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脑子里还是一团糨糊,稀里糊涂地站着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子婴凑近她看,她的脸不自然的潮红,她的眼睛张得很大,水雾朦胧,带着一些惶惑,带着一些他从未见过的,属于女子的羞怯?

子婴呆愣愣地看着,脑子里快速地闪现各种镜头!

长泽忽然抱转身,吹熄了火折子,冷声说:“既然都知道了,回去吧。”

子婴一手握着剑,一手拿着被吹熄了的火折子,呆呆地站着似乎没有听见,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对面黑乎乎的抱在一起的俩人。

半晌他傻傻地问:“你们俩在干什么?”

华少忽然觉得很羞窘,脸上燥热的厉害,张口结舌,低头不语。

长泽冷冷地说:“你先回客栈,我们马上回去。”

“哦!”子婴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站定,又回头:“你们……”

人已经不在了!

子婴又站了一会,忽然反应过来,呆呆地说:“我看错了吗?他俩……”

步履踉跄,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只觉堵得难受。

他不愿意想了,瞬间回了客栈,关门,躺上,睡觉!

长泽带了华少直接地掠过一座座房脊,掠过城墙,翻越了许久,只听见一阵“哐……哐……哐……”钟声响起,钟声深沉、洪亮、绵长,震撼人心。

华少收了心神,喊长泽放下自己,望着半山腰古刹的寺庙,驻足聆听洪亮的暮钟,“闻钟声,烦恼轻,智慧长,菩提生,离地狱,出火炕,愿成佛,度众生!”

华少轻语,“我们这是在哪里?”

“断山卧龙寺!”长泽说着,继续带了她几个脚点地,并没有入寺,而是向着寺旁的重楼而去。

重楼三层,四四方方,全木结构,斗拱支撑,各层分布平坐和檐,门窗俱全,精细美观。塔身一片黑暗,静悄悄毫无声息,长泽带了华少上了三层,推开窗,进入塔内,轻轻地把华少放下,窗户关上。此时天空已经渐渐地有点莹白,借着微弱的夜光,出乎意料,华少看着塔内地板铺着厚厚的锦毯,依然毫无思想之下,她只会站着傻呆呆地看他熟练地拉开旁边的矮榻,把矮榻拉到窗前。

看着她依然傻傻地站着毫无反应,长泽慢慢地向她走过来,个子很高,华少只能到达他的胸口,月白银细花纹底锦服,黑亮的发松松地垂在身后,月光还是淡淡的,看不清他的眉眼,只觉得他的步子很轻,但是却每一步都像踩在华少的心上,她的心不可遏制地又砰砰砰地跳起来。

在她一步远,站定,伸出两只手,清雅的声音:“过来!”

华少不由自主地挪动脚步,走到他跟前,看他伸出的手,有些害羞地低头,无措、慌乱地说:“你要……作甚么?”

长泽拉了她的手,她只觉得如同电击一般,心脏瞬间紧缩,热血再次直冲脑门,脑子再度轰轰响起,无措的她似乎站立不稳。

他干燥修长的手把她的小手包裹起来,轻轻地牵着她站在窗前,窗外的月光慢慢地亮起来,月光入水一般轻轻地撒在她的身上。

正面认真地看着她,一瞬不错。

她那样窘迫,有点傻呆呆地看着他,斜飞的剑眉,细长含笑的黑眸,眼神清澈透亮,温柔似水,削薄的唇勾着,似月光下天外飞来的一般!

颜如冠玉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无双公子,长泽当之无愧!

长泽看着她傻呆呆地小脸,眉目如画,黑瞳如墨曜石一般,小小的樱唇愣愣地微微启着,整个的她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

两个人只是那么看着,互相看着,似乎千年来,彼此等待的就是那样一张容颜。

顾城说: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许久,华少低下头,觉得很是难为情。

长泽也不放开她手,看她低头,伸手轻轻地抱住她的身子,揽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看她头越低越下,几乎要埋在胸膛里,不禁悄悄地勾唇笑了,但是出声却是:“唉,我等待这一天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