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舒毓没用梅舒延再等个两日,于当日夜晚,带着十万兵马便到了兆原县。
他没贸然地带兵进兆原县,而是将兵马交代给了祝公在城外的山林里看顾,自己则穿了夜行衣,轻装简行,带了几名暗卫,摸进了兆原县城。
他进了城后,命暗卫前去打探消息。
不多时,暗卫打探回来消息说一个商队住进了县守府衙,其中领队的是一名未婚女子,梅大人在彻查时损坏了人家娇贵的布匹,为了赔偿之事,将人请去了县守府衙,而自己为了避嫌住去了驿站。
梅舒毓一听顿时乐了,他大哥自然是聪明的,别看着长着一张骗人的脸,但心思可不是白薯,肚子里着实是有些算计和城府的东西。
这般拖着拦人的法子,还真是他能一本正经地做得出来的。
“走,去驿站找他。”梅舒毓说着,去了驿站。
梅舒延忙累了一日,正在琢磨着最坏的打算,窗子无声无息地打开,一阵风飘了进来,他当即拔出剑来,待看清是梅舒毓,顿时收了剑,惊讶,“二弟,你怎么来了?”
若非梅舒毓吊儿郎当的模样,那眼神是他从小就看惯了的,还真怀疑他是假的。
“大哥真是警醒。”梅舒毓来到梅舒延近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取笑,“大哥,你可以啊,这般拖着人的法子可真是特别。”
梅舒延瞪了他一眼,“我这不是没法子吗?”话落,他皱眉,“怎么是你来了?你离开了京中可行?”
“行,安书离让我来的,他说叶兰盈聪明狡猾,怕换个人来就算拿住她,也被她中途在押解进京的途中想法子逃出去,我亲自来,会时刻盯紧她的。让她插翅也难逃。”
梅舒延点点头,既是安书离让梅舒毓来的,自然是他最合适。
于是,他连忙将今日叶兰盈通关的情况与梅舒毓说了,他至今仍旧疑惑,那些布匹真的是布匹,二十车全是布匹,没有太子殿下说的布匹里裹着弩箭。
“难道是走漏了消息?被她来兆原县前换掉了?”梅舒延猜测。
梅舒毓也觉得奇怪,他想了想,也想不通,对梅舒延说,“太子表兄的消息是确实的,不可能出错,你一直谨慎,应该不是你泄露了消息。想必叶兰盈狡诈,如此聪明狡猾的人,一定知道只要你在兆原县一日,就会严查商队一日,你可别忘了,早些日子岭南王府为何派人杀你,还不是因为你查商队和卷宗,查到了岭南王府头上?哪怕隐秘,还是被岭南王府察觉了?如今,叶兰盈一定是想了法子,避开你的视线。”
梅舒延点头,“我真是想不到,她想了什么法子。这才没办法抓了她把柄。”
梅舒毓顿时道,“所谓捉贼捉脏,不管她用什么法子,派人盯紧了就是。”
“盯紧就怕被她察觉,这女子是有武功的,似乎还不是太差。”梅舒延道,“怪不得敢一个人行走江湖。”
梅舒毓眯起眼睛,忽然想出了一条计谋,对梅舒延说,“大哥,下一个城池,通往岭南的,是不是距离这里百里?”
“正是,叫鹭湾城。”梅舒延看着梅舒毓,“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梅舒毓道,“我带兵去鹭湾城,然后,在鹭湾城门口截她。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她估计是用了什么法子,从兆原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那些弩箭偷渡过了兆原县城,但是这样的偷渡法子,不能一直用,毕竟二十车东西呢,调用起来麻烦,否则沿途这么多关卡,用的过来吗?我想,她只是在兆原县用。因为,坐镇兆原县的人是你,你即便没有太子表兄的命令,也会严查,别的地方她是不怕的。”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梅舒延也没别的好法子,“你说的对,捉贼捉脏,若是不拿住她私造私运兵器,这等诛九族砍头的罪,单凭一个假借身份,还不够对她论处,自然也牵扯不出岭南王府的污秽,不够站得住脚。”
“行,你同意的话,我这就去。有太子表兄的令牌,鹭湾城的县守也不敢不给我面子不配合,否则我就视同同伙,拿下他。”梅舒延有十万兵马,曾经在陆之凌回京时,掌过百万兵权,所以,说话十分自信又有气势。
这气势和杀气,那是真正的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梅舒延的身上是没有的。
梅舒延这时方才觉得他这个弟弟长大了,非同一般了。他点头,“行,你提前去吧!小心些。我就不在这里动手了,只要我两日后对她放行,想必她一定有所松懈,觉得已糊弄过了我,万事大吉了,殊不知,你在下一个城池等着她。”
“正是这个道理。”梅舒毓摩拳擦掌,十分期待与叶兰盈交手。在他看来,他可没拿这个女人当女人,是当对手了。
当下,兄弟二人定好了计谋,梅舒毓出了城,与祝公商议一番,祝公也觉得梅舒毓此计可行,于是,二人带着十万兵马提前去了鹭湾城守株待兔。
梅舒延这心总算是踏实了下来,睡了一个安稳觉。
一晃两日,叶兰盈带着人在县守府衙好吃好喝好睡,见每日里梅舒延除了处理完公务,便一本正经地盯着她布匹的估价赔偿,她无语的同时,又觉得这男人也有千百形态,而这梅舒延,莫不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