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很受感动,这种患难与共的情谊,让他的处世之道发生了改变。
黄县的疫病终于得到了控制,十天之后,管亥按照刘正的提议,飞鸽传令弟子,让所有人领上一碗药汤,无论是否病患,都要喝上一碗,预防疫病蔓延。
二十天之后,不再有新增病患,那些患病的人,也有三成已经痊愈了。
郭嘉彻底的好了,闲来没事也到前面的药堂帮忙,替管亥的弟子端药送水,忙得不亦乐乎!
只是郭嘉回到刘正的住处之后,忧心忡忡的对刘正说:“团长,这个姓管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挟恩求报,每治好一人,都发展成了教众,发上一条特制的黄布,以为号令之用。”
刘正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郭嘉的出现,却给了青州太平道迅速发展壮大的契机。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只不过刘正不会后悔的,为了挽救郭嘉的生命,就算是付出更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一个月之后,黄县疫病消失了,八成黄县民众,都成了太平道的教众,九成的家庭,家中都有一名或者是数名太平道成员。
太平道在黄县境内,一时之间,声势浩大,连县令见了管亥,也执弟子之礼。
有了官员的照应,管亥行起事来就方便多了。
管亥一面筹集粮草,一面在黄县西面的大山中建立营地,命弟子孙观带领精壮乡勇万人,按照太平道力士的训练办法,日益操练。
刘正找到管亥,对他说:“成武兄意气风发,必定可以一举成名,只可惜对黄县百姓来说,是祸非福呀!”
管亥闻言大骇,当即命弟子四处戒备,对刘正说:“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秘密的?”
刘正说:“成武兄稍安勿躁,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只不过大家都是在掩耳盗铃而已。”
管亥问:“佑兴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刘正说:“这次疫病的爆发,可不仅仅是黄县这一个地方。在黄县之外的东莱郡,甚至是青州各郡县,染病的人成千上万,几乎是家家有病人。青州之外的八州大地上,瘟疫蔓延,死人无数。太平道各方渠帅施药治病,趁机大肆扩张,甚至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管亥说:“佑兴见微知著。应该明白,太平道大势所趋,注定了是要站在风口浪尖之上。天予不取,反受其乱。”
刘正说:“汉室虽衰,汉德未丧,成武难道以为,大局已定了吗?”
管亥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佑兴大才,不如留在黄县,我愿意向家师推荐你为青州大渠帅。”
刘正说:“太平道发展得太快了,良萎不齐,祸起萧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管亥问:“我应该如何自处?”
刘正说:“凡事要三思而后行,遇事多替黄县的父老乡亲们着想,山中的力士,必须要牢牢掌控在手中,进则攻城掠地,退则自保有余。切记:不可离开黄县。你的根基就在黄县,也只能是黄县,外面的事情,就让其他的五方渠帅去谋划吧!”
管亥大惊,质问刘正:“你这是要我背叛太平道,背叛家师?”
刘正说:“成武兄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孤注一掷的严重后果。我只是要你暂时的保存实力,替太平道留下一丝火种。要不是你救了我的兄弟,我才懒得管你的事情,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刘正见话不投机,拂袖而去。
回到屋中,郭嘉走到近前,小声的说:“团长,你就不怕激怒管亥,让咱们无法从黄县这个是非之地全身而退?”
刘正说:“我看那管亥也是守信义,讲道理的人,这才多说了几句。毕竟管亥对你有救命之恩,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郭嘉说:“团长怎么就一口咬定太平道必败。”
刘正叹了一口气:“繁华锦绣乱人心哪。一开始还能恪守信义,一旦野心膨胀,便忘记了初衷,把更多的人强行拖入这个大漩涡里,必将引起世人的反弹。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太平道想挟势求胜,更多的人却把他们当成了功劳薄上的一个数字。”
郭嘉问:“团长,咱们的立场是什么?”
刘正说:“我们只站在百姓的立场上,做一些对百姓最有利的事情!”
郭嘉问:“什么是对百姓最有利的事情?”
刘正说:“道义为先,谁失去了大义,我们便打谁,如今的抗胡义卒军,有资格,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郭嘉还想说什么,没有想到管亥的小弟子却走了进来,对刘正说:“刘公子,家师有令,请你们立即离开黄县!”
郭嘉说:“我们要见大渠帅,当面辞行!”
那名弟子摇了摇头,说:“家师已经吩咐了,两位既然与太平道不是一条心,又何必强求见面,给彼此添堵,找不痛快呢?”
刘正挥手制止了郭嘉,才对管亥的弟子说:“既然成武兄不愿意见我,那就不要见了。我们这便走,烦请小兄弟代为转告成武,就说是刘佑兴的最后一句忠告:人命关天,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就不向成武兄请辞了,你代为转告他:将来若是有什么事情,幽州范阳可以安身立命。走了!”
刘正说完,带着郭嘉离开了管亥的家,前往黄县城东郊外的太史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