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司马孚见郭太后在大朝会上打了太极,就对庶人曹髦的身后事上了心。
太尉司马孚怕司马昭顺水推舟的以平民礼安葬庶人曹髦。当即大礼叩拜郭太后,表奏说:“老臣奏请葬高贵乡公以王礼,全了数年的君臣情分,请太后恩准!”
司马昭作为丞相,当然也明白司马孚的用意,当即大礼同奏:“老臣附议,请太后明鉴!”
群臣附议,一齐下跪。
“准!”郭太后说道。
群臣暗自侥幸,终于不用对庶人曹髦的死耿耿于怀了。
解决了庶人曹髦的身后事,接下来就是议立新帝的大事情了。
司马昭回到丞相府,找王沈商议选立新帝的事情。
“王大人以为曹氏宗室之中,何人可以为君?”司马昭问道。
“丞相,这君也得有讲究。古人云:天子任重,需要加冠才能得以亲政!”王沈说道:“强臣选君,年龄是关键。过了加冠的年龄不行,天子不亲政,难免惹人非议;年龄太小也不行,小孩子可不好哄。万一郭太后介入,麻烦也会很大。”
王沈为了司马昭的大业,已经拿曹髦做了投名状。可他毕竟是半路依附司马家,想要获得重视就必须要展现出过人的能力。
议立新君就是王沈向司马家献计的最好机会。恰好司马昭也想找个笔杆子摇旗呐喊。双方一拍即合就鼓捣出了丞相议事的一幕。
“王大人不必卖关子,直接说人选吧!”司马昭平静的说道。
“魏武帝曹操之孙,燕王曹宇之子曹璜。年方十四,正是母子别居却又达不到亲政的年龄!”王沈见司马昭神情有异,直接说出了人选和理由。
“那就这么定了,明日朝会,由你上奏!”司马昭说完,端起了案上的茶碗。
次日朝会,王沈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上表,请郭太后明诏奉立魏武帝曹操之孙,燕王曹宇之子曹璜为新帝。
郭太后认为曹芳不肖,曹髦悖逆,天子曹叡绝嗣,恐非为妻为臣之道。
王沈才思敏捷,立马就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曹璜更名曹奂,奉祀魏帝曹叡。这就算是两全其美了。
郭太后本意是想让曹芳重新上位,没有想到如意算盘落空了。王沈的改名奉祀,确实是神来之笔。天家大统胜过辈分,曹奂以弟祀兄并没有违背孝道。长兄如父,倒也说得过去。
郭太后无奈,只得捏着鼻子认命了。曹芳和曹髦都被废了。让曹奂直接承继魏帝曹叡的大统,算是免除了名份上的问题。
司马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要是真按照郭太后的意思把曹芳弄回长安,司马家交权会有灭顶之灾,不交权又会惹人非议。
王沈果然厉害,弟弟接哥哥的班,听起来不是那么完美,却也合理的规避了名份上的问题。
郭太后无力回天,只得任命华阴大都督司马炎为中护军,携懿旨前往燕王曹宇封地,令曹璜更名为曹奂之后再迎回长安。
新帝登基,论功行赏。
司马昭吃一堑长一智,为了保持司马家在新帝曹奂面前的心理优势,不跪是最起码的要求。
新帝曹奂也知道空有身份于事无补,只得积极配合。明诏:封司马昭为相国,封晋公,加九锡。
司马昭可是明眼人,当初的董卓也是相国,后来的下场天下人尽皆知。司马家是要争权,也更惜天命,于是就坚辞不受。
新帝曹奂见司马昭拒绝,屡屡眨眼睛向郭太后求助。
郭太后咳嗽一声,佯作身体不适。
新帝曹奂会意,立即让中官宣布退朝。
“封我为相国,新帝曹奂其心可诛!”司马昭回到丞相府,愤怒的吼道。
“新帝曹奂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应该是郭太后的主意。看来郭家也想分一杯羹呀!”王沈一语中的的指出了其中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