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残酷的清剿之后,过山鹰和新纳的妻儿被带到了范沙的面前。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
范沙从一名士兵手中接过了战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砍掉了过山鹰的脑袋。
一直以硬汉著称的过山鹰,居然哀嚎了很久才咽气。
范沙在过山鹰身上摸索了很久,却是一无所获。
“你是在找这个吗?”女人扬了扬手中的休书问道。
“把东西给我,带着孩子跟我回家!”范沙哀求道:“我当时只是权宜之计。”
“你知道的,有了这东西。我就不再是商人范沙的堂客了。如今我已经是山贼过山鹰的压寨夫人了,哪还有脸面活着。”女人冷笑道。
范沙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解释,女人就把孩子推向了他。他怕伤着孩子,忙丢掉了手中的战刀。
女人抢过地上的战刀,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范沙愣住了,他苟全了性命,也保住了孩子,但是却没有想到——女人会为过山鹰殉情。
没有人告诉范沙为什么?
不远处观战的李瓜,扯着李霜的袖子问道:“师父,范沙的做法没有错,为什么女人还是死了?”
李霜望着少年老成的李瓜,缓缓的解释说:“范沙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什么东西都可以算计得一清二楚。只可惜他不懂女人。女人在充满希望的那一刻,一封休书就将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他的挽回,对于一个绝望的女人来说,只会是挥之不去的痛苦。”
“一个绝望的女人,只会在男人的努力挽回面前更加的绝望。”刘正忍不住的叹息道。
范沙望着女人的遗体,忍不住的嚎啕大哭。
然而哭过之后,生活还得继续。
范沙拜别了驻军统领,背上孩子继续走南闯北的行商。
刘正三人忍不住的与范沙碰了面。
“为什么跟我相濡以沫三年的女人,却跟我不是一条心。我为了救她倾尽家财,她却为了一个刚认识三天的过山鹰殉情?”范沙逢人便问。
可是女人已经埋在了山上,根本就没有人给范沙答案。
刘正也给不了答案,只是含糊其辞的说道:“一切为了孩子!”
范沙终于结束了问话,继续在熟悉的商道上挣扎着前行。
李瓜并不能理解刘正的话,一旁的李霜只好解释说:“孩子可以有一个懦弱无能的爹,却不能有一个做过压寨夫人的妈。女人结束生命,就是为了保护孩子。”
只可惜世人并不能理解女人的做法,而是把女人的死归咎于替山贼头子过山鹰殉情。
范沙也不敢替曾经同床共枕的女人解释,毕竟很多事情会越描越黑的。
刘正也不打算为女人正名。毕竟对于习惯了鸡蛋里挑骨头的吃瓜群众来说,有多少人称赞女人的伟大,就会有多少人牵强附会女人的水性杨花。
毕竟女人当时的做法,确实像放弃了相濡以沫的夫君和嗷嗷待哺的孩子,只不过是为了一个才一起生活三天的山贼头子过山鹰殉情。这样的误解,足以抹杀所有母爱的光辉。
进入九黎城之后,范沙父子就与刘正三人分开了。
蚩尤将刘正三人迎到了九黎宫。
“刘香主,听说你一路之上经历了很多事故,有什么感想吗?”蚩尤问道。
“得不偿失!”刘正答道。
从表面上看,九黎城对山贼的放纵,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商旅和普通百姓的向武之心。
可是山贼横行,商旅日稀,使得九黎城的物价起伏不定。大多数人把有限的收入捆绑到了日常生活上,根本就没有能力进行其他类型的消费。
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九黎城的发展。
九黎城收入有限,当然也没有资本进行产业规划。
以前规模小的时候,还可以靠着战利品维持。
只是五大城定疆之后,再打仗就必须要遵循特定的原则。也就是说再也不可能出现暴富的战争。
“是啊!战神堂的很多理念已经不合时宜了。特别是依靠战利品给九黎城的发展输血,根本就没有办法满足当前时代的发展需要。”蚩尤说道。
蚩尤也想整顿战神堂,可以经过了漫长岁月的积累,个人意志已经无法左右九黎城的主流思想了。
刑天上位之后,更是将以武为尊发挥到了极致。
战神堂以武为本,强行改革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蚩尤不愿意自残,刑天也不愿意别人分润权势。
然而范沙的故事流传到九黎城之后,原本脆弱无比的商业生态,如今就雪上加霜了。
刘正的出现,倒是解了蚩尤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