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是英国发难,让我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的背后好像都是企业在左右,我们口中的长臂管辖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官府和企业配合,但这一次我并没有看到官府和企业的配合,只是企业和司法部门的配合,所以我才特地让老田去查了一下这一次的执法机构。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事情会不会压根不是一次我们理解中的长臂管辖,但是故意伪装成我们理解中的长臂管辖。
因为这样的伪装会让我们担心,因为我们在乎口碑,在乎真相,在乎吉尔逊一旦屈打成招会对公司造成的所有负面影响,另一方面就是这样的伪装会让我们很容易先入为主,因为阿尔斯通的事情,因为长臂管辖的历史,我们的先入为主会让我们不自觉的向着这个方向寻找对策。
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就有可能被激发出一些动作。
对于策划这件事情的人来说,他们既能通过我们的所有反应来摸一次我们的底,又能通过故意的强势对抗来试图让我们做出一些打破承诺的事情。
比如我们的新全球化,我们说了这么久的新全球化,说了这么久的合作共赢,如果为了救吉尔逊,我们会不会打破一些过往承诺。
一旦我们做出一些过激反应,这就会成为他们接下去对付我们的把柄。
而对他们来说,因为事实上这只是一次伪装的长臂管辖,本质上并不是那么回事,回头通过公正的听证会把吉尔逊放了,并不会留下任何的麻烦。
相反,因为借助了我们的力量,他们给了威克斯一个离开阿斯麦的最好理由,而阿斯麦,也就顺理成章的被收入了英特尔的囊中。”
“所以从一开始,阿斯麦,哦不,威克斯就是一颗弃子,他们早就准备了要抛弃威克斯并且要把阿斯麦拿到自己的手里,而现在他们闹了这么一大出戏,把我们耍的团团转,激出了我们不少手段,可以供他们好好研究,最终,他们也不会背负长臂管辖的骂名,只不过留给了世人一个谜团。
反正对他们来说,得到了阿斯麦,还有可能让我们在新全球化上破功,甚至可能逼得我们亮出一些底牌。”
“还有一点,就像那天老田忍不住想要去跟他们谈判一样,如果那天你们去了,他们一定会很认真的跟你们谈判,然后我们将会付出一些代价,换来的,只不过是本来就会无罪释放的吉尔逊。”
“那为什么他们不继续把戏演下去,继续逼我们一把呢?”一旁的何雅婷好奇的询问。
“不是说了嘛,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长臂管辖,那就得有个度,至少在明面上,米国企业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听证会之后就进入更公开的司法流程了,这个时候他们能做的已经很少了。”
“所以这次真正受到利益损失的就是威克斯,他居然甘心当一颗弃子?”
“是啊,威克斯为什么会愿意当一颗弃子呢...”
这个答案,现在谁也说不上来,萧博识只好转移了一下话题,“不过除了威克斯其实还有利益受损者,那就是荷兰跟通用电气,但对这次的幕后策划者来说,他们的死活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死贫道不死道友。”
“还好孟总早就感觉不对劲,不然我们至少会亮出更多的底牌,甚至,真的会忍不住去跟他们谈判,尤其是在新全球化上如果出了岔子,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我不觉得有什么还好,我们这一次就是被耍了,对手这么做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来挑衅的,他这是在提醒我们,真的用上一些手段,我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太轻松的应对办法。”孟谦的眼里已经开始出现怒气,“你们看看这个吧。”
“这...”孟谦给他们看的,是在吉尔逊无罪释放的当天,英特尔去佳能采购了一台光刻机。
“这是有一个加码的挑衅,因为我们说了新全球化的公平公正性,我们必须把光刻机卖给他们,他们用这个动作在提醒我们,虽然这一次没能让我们自己打破自己的新全球化承诺,但希望我们继续守住新全球化思想,他们会继续利用这个思想来寻找漏洞。
我们这次遇到的这个幕后策划者,是一个把我们的新全球化摸透了的人,他在利用我们的新全球化思想来打我们!
这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对手。”
“能把收购阿斯麦这么一个小时闹成全球关注的大瓜,这个策划者确实很有能耐,但最终减少了这么多损失,还是庆幸的。”
然而孟谦严肃的看着萧博识,“这一次我们就是输了,没有什么减少损失之说,所有人,包括我,两天内做一次全面的复盘,既然对手来挑衅了,我要你们告诉我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们到底能做什么。
如果还是像现在这样,大风集团根本没有能力承受接下去要面临的狂风暴雨。
另外,针对这次的事情,我没打算就此结束。”
孟谦的眼神则变得的异常凌冽,“我不怕输,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我不喜欢把不爽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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