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武功高强的人才发出如此轻微的声音。

是脚步声。

两个人的。

脚步声在他们头顶的横梁上响。

灵智他们手里的兵器握得更紧，紧得手心都有了汗。他们屏住呼吸，只等攻击的那一刻的到来。

那两个人要从头顶攻击灵智他们。

他们是怎么进这大殿的？

他们是什么时候进这大殿的？

他们是怎么飞到梁上去而没有发出声音的？

灵智他们没有去想。运足功力，憋足劲。等待出击的那一刻的到来。

头顶梁上的两双脚步声，在向他们头顶正中移来。轻轻悄悄的，轻轻悄悄的。

灵智他们没有抬头，连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

一步一步，又一步。一步一步，又一步。

乌邦坐在茶酒楼里左边客房中的床上，在等待着那个抱着肥猫的女人的到来。中午的时候，那个女人叫他晚上在这里等她。下午他就找郭长寿要了一间好客房住进来。天一黑，他就盼着那个女人过来。直盼到子时。又从子时盼到丑时。接着从丑时盼到现在。现在已经是寅时二刻，那个女人还是没有来。他烦躁的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房间里昏黄的灯光从窗户照到了外面。灯光把乌邦的影子映成了一个巨人，如魔鬼一般。乌邦站在窗口，看着对面的房间。对面房间里没有一间亮着灯。那个抱着肥猫的女人就住在对面。

郭长寿的茶酒楼，面大路那一排房子正中是喝茶吃酒的大厅，两头是雅间。左右横着向后修的两排房子，是住人的客房。跟前面大厅一样顺路修在后面的一排房子，是厨房和住房，和储藏室。里面住着郭长寿夫妇一家人，和店里请的人。

乌邦目光望向后面的厨房。厨房那一排房子也没有灯光。他又伸出头左右看了看，这茶酒楼里除了乌邦房的间外，其他房间都没有灯光。

茶酒楼也处于熟睡中。

乌邦再次望一眼对面房间，就关上窗户，院里的一点光明，被乌邦关上了。他打开门，走了出去。他来到对面一间客房前。这间客房里住着的，就是那抱着肥猫的女人。乌邦把耳朵贴在窗户上，他听见了里面均匀的呼吸声。他走到门前，举手想敲门。突然，一声狗吠在房间里响起。乌邦吓得浑身一抖，赶紧转身跑了回去。

跑回房间，赶紧把门关上，把灯吹灭。鞋也没脱，他就躺在床上，用被子把头蒙上。心，怦怦的跳

对面房间里，那只狗还在不停的叫着。

外面的房间里，渐次亮起了灯。乌邦听见有开门的声音，有人说话的声音，有人在院子里走动的声音。他听出来，那是郭长寿的声音。他知道郭长寿听见狗叫，拿着灯开门出来查看是否有贼。

这时候，他听见郭长寿在院子里大声问：“谁的鞋子，是谁的鞋子掉在院子里了，谁的鞋子？”

乌邦这才发现，自己右脚上的鞋子不见了。

这时候他听见有人在敲他房间的门。乌邦没有做声，装着睡着了。敲门的人在问：“少爷，您的鞋子还在脚上吗？”

乌邦听出，这是郭长寿的声音。但他还是不做声，嘴里还发出鼾声。他以为这样做外面的郭长寿就会走。

郭长寿还在外面问：“少爷，这只鞋像您白天穿的，您还好吗，少爷，少爷？”

郭长寿在外面的叫声，教乌邦感觉他要是再不应声的话，郭长寿就会破门而入了。乌邦迟疑着，还在想到底是应声还是不应。

这时候，乌邦听见郭长寿的声音在外面说：“小二，过来把这房间的门砸开看看，少爷可能出事了。”

乌邦就听见店小二应答的声音，和提着板凳跑过来的脚步声。这下，乌邦想不应答也不行了。他做出刚睡醒的样子在里面说：“吵什么，吵什么，睡得这么香你非要把我吵醒？”他以为这下郭长寿听见他的声音后，就会离开。

但郭长寿在外面说：“少爷，我在院里捡到一只鞋子，您出来看看是不是您的，这只鞋子很像您白天穿的。”

乌邦沉默了一会儿，对外面的郭长寿说：“你放在我门前，等天亮了我起来看。”

郭长寿答应一声。乌邦就听见鞋子放在地上的声音，接着就是郭长寿的声音在说：“少爷，鞋子我给您放在门前，我先走了。”

乌邦就听见远去的脚步声。他赶紧起床，悄悄来到门前，把门打开一条缝，见外面确实没有人后，就悄悄的把门口那只鞋子捡了进来。随后，把门关上，背靠在门上，大口地喘气，仿佛刚刚做了一次贼似的。

但这声音响过后，外面就再也没有安静下来。首先是店小二起床开门的声音，接着就是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声音。再后来就是鸡鸣的声音，和人说话的声音。

乌邦知道，这是郭长寿茶酒楼快要开门前的声音。

乌邦知道，卯时已经来临。乌邦闭上了眼睛，很快他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