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咋啥钱都花啊,那背蒌自己上山割荆条就能编了。”
宋一然扁嘴,“我也不会啊!”
“俺会,你等着啊,回去俺就给你编一个,家里现成的荆条。”
宋一然没有办法,只好听赵小冬的,打消了再回供销社的念头。两个人快步走向约定好的地方,果真看到队里的牛车。
赶车的马大叔坐在车上抽旱烟,看到他们来了,就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先上车。
别人还没回来呢。
宋一然先上了牛车,把赵小冬也拉了上去,将两个人的篮子盖得严严实实的。
没过多久,其他人陆续回来了,马大叔清点了一下人数,扬起鞭子道:“走喽,走喽回去了!”
牛车慢慢悠悠地驶离了胡家镇,朝着大青山生产队的方向驶去。
牛车上叽叽喳喳的,宋一然满耳朵都是那些女人的说话声。很奇怪啊,来的时候她们不是都不怎么说话的吗?怎么买了一趟东西,就兴奋成这样?
好吧,不管什么年代的女人,都很喜欢消费,花完钱以后,心情都好。
宋一然表示理解,默默的闭上眼睛,佯装休息。
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总是不经意的落在她身上。
宋一然装作不知道,依旧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柴小芬对宋一然很好奇。
这个孩子刚到大青山的时候,特别胆小,好像一只鹌鹑一样,一有风吹草动就恨不能把自己藏起来。她的存在感很低,一直到宋老头去世了,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好像天生就是个受气包一样。
听说她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性子,小时候出身好,全家当她像掌上明珠一样疼爱。后来也是家逢巨变,受不了打击,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要说这孩子没变成疯子傻子,就是万幸了。
不过,她现在跟之前好像又不一样了,可以说完全成了两个人。
一个胆小懦弱,自卑又毫无存在感的人,似乎一夜之间就变了一个模样。难道一场大火,还能把人烧清醒了不成?
柴小芬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高大山,记不记得宋一然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
高大山愣了一下,“你问这个干啥?”
“今天坐牛车去镇上的时候,碰到赵小冬跟宋一然了,正好她俩也去。你别说,那丫头说话办事,可比以前强了不少。”她把宋一然怼沈大喇叭的话学了一遍。
高大山一听,还当真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模样来,“好像就是牛棚着火以后的事儿吧!她不是受伤歇了好几天嘛,有人埋汰她跟赵三不清不楚,就是那次,我发现她特别镇定,而且把人挤兑够呛,嘴利着呢!”
柴小芬冷哼一声,“王莲花就是无中生有,嘴里嚼蛆的货!那姑娘是什么人啊?搁在以前,那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她还能看得上赵三?依俺看啊,是有人见不得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