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笛发现,在那些被收入陶罐的神魂中,不单有仙君和金仙,竟然还有两位初阶仙王,一个叫“霍广”,另一个叫“钟铭”。
他拍了拍陶罐,大声道:“大伙儿都住口!不要乱说话了!我想听霍广和钟铭说,怎么会陨落在此间?”
陶罐中变得沉寂下来,只听见霍广低沉的声音道:“我和钟铭陨落于五百万年前,当时两人约好去死荫谷交手,结果才走到这里,就忍不住动手了!”
秦笛问:“这是什么地方?”
霍广答道:“无定河谷中,总共有三个神殿,分别是前、中、后殿,这里是前殿广场,是适合动手的地方。我们到了这里以后,功力被大幅压制,同时心中烦躁,生起一股暴戾之气,很难控制住,于是便动手了。”
“为什么双双陨落?”
“因为我二人功力相近,互拼数百招之后,两人都受了重伤,一不小心落入河水中!那河水腐蚀了我们的肉身,让我们再也爬不出来!只有神魂勉强逃出来,却又受到法则束缚,没办法逃出去,只能躲进亡魂竹里。”
秦笛问:“这么多修士,陨落之后,就算是肉身腐化了,洞天都去了何处?”
只听钟铭略显清脆的声音说道:“我俩陨落于无定河水中,洞天被水流冲走了!这水很奇特,无视洞天屏障,能够穿透进去,一旦进去之后,洞天会被腐”化……你眼前看到的这片星陆,都是洞天崩解后形成的陆地……原本这里只有无定河和三个星陆,除了前殿广场、中殿广场和后殿广场外,其他的星陆都是修士洞天崩解造成的结果,因此才能连成长长的一串……”
秦笛问:“难道说,所有的仙王、仙君和金仙的洞天,都被流水冲走了?就没有完整洞天留下来吗?”
霍广和钟铭都陷入沉默。
另有几位仙君补充回答:“启禀仙长,我们的肉身陨落之后,原本埋葬在广场的边上,但是土地经常变动,不知不觉靠近无定河,最后被河水冲走了!你虽然看见外面的石碑,但是里面的肉身和洞天都没了!至于说那些白骨,一直都丢在那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秦笛又问:“不对啊,我听说两人交手,获胜的一方,是可以走出去的。他们好不容易获胜了,为何不将对手的洞天带走?”
霍广答道:“真正能走出去的人很少。早年我刚来的时候,前殿左右两侧,各有一株墓苍柏,吃三颗墓苍柏籽,便可以走出去了。然而后来有一天,有一位六阶仙王,从外面进来,将墓苍柏树挖走了!从那以后,来这里的人便没法出去。只能去中殿和后殿,那里或许还有墓苍柏树。”
秦笛道:“我明白了。多谢解释。”
“哪里,多谢仙长您呢,如果能有机会出去,我一定报答您的恩义。”
“你都陨落六百万年了,还有后人留下来吗?”
“唉,不晓得身后事。”
“霍仙王,你出自哪门哪派?”
“我曾是担山门的掌教,祖师是元始天尊。”
“咦?我家还有一位客卿,名叫‘霍山’,也是担山门的人,他的功力比较低,此时还是祖仙呢。”
“霍山?担山门的传承比较宅,此人或许是我的后辈……多谢仙长照顾……”
秦笛一面往前走,一面又问另一位仙王钟铭:“钟仙王,你是哪门哪派的人物?”
钟铭答道:“我出自太乙门下。”
“这么说,你与霍广还有同门之谊?为何会有生死之争呢?”
“因为祖师们要离开本界,只能带走一半的仙王,门下弟子要抽签决斗。我与霍广都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相约前往死荫谷交手。没想到才走到这里,心绪就发生变化,最终拼了个两败俱伤。”
“元始天尊和太乙真人是何时离开的?”
“不知道,因为我们先陨落在这儿了。”
“你二人有没有去过大罗界?”
“没有,因为功力不足。只有九阶仙王,才能独立前往。”
“金仙界有没有太乙宫和碧游宫?”
“有。不过祖师离去之后,两座宫殿有没有被毁,那就不晓得了。”
秦笛想了想,又继续追问:“你们是否去过天庭?原来的天庭位于何处?”
霍广答道:“当然去过,我们出自名门大派,自从进阶仙王后,便算是位列仙班了。天庭位于星尘海的核心地带,远望去金碧辉煌,隔着千万里都能看见……怎么?现如今天庭没有了吗?”
“是啊,仙帝离去,遣散了群仙,天庭也消失了。”
秦笛有理由怀疑,天庭可能是一件高阶仙器,当那些大帝离去时,顺手将仙器带走了。
不过,他忽然听说原来的天庭,位于星尘海的核心地带,还是感到很诧异,因为他现在定居的“大秦国”,就位于星尘海的中心位置,那附近并没有天庭的遗迹啊!
稍停片刻,秦笛又问:“当年的天帝是谁?”
钟铭答道:“自然是玉帝啊!自始至终都是他,没有换过人。难道说,天帝还能更换的吗?”
秦笛没有吱声,心道:“当然可以更换!天帝轮流做,今番到我家!想当年,五老帝君都做过天帝,我也做过天帝,就连我的徒弟都做过天帝!玉帝那老家伙,被我镇压数次,剿灭了几具分身,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他竟然还是天帝,还真是强者恒强,阴魂不散啊!”
这时候,忽然从陶罐中传出一个声音:“上仙,我是出自凌霄门的仙君,名叫‘玉仓子’,陨落的时间没那么久,所以知道一些事情。凌霄门是玉帝创立的仙门,家父是玉帝的真传弟子,乃是一位七阶仙王。大约五百万年前,家父跟着玉帝前往天外了,他没办法将家人带走,所以便将我们留在本界。他在临走之前,告诉我一个秘密。我想将这个秘密告诉你,算是报答您的恩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