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洪堂主义兄的尸体……”
“洪堂主与义兄情谊深厚,所以必然会为义兄设立灵堂祭奠,而如此危急之时,洪堂主也不可能常常抽身去祭奠,所以灵堂只会设在五湖厅附近。因为哪里是整个四海堂的中心,最为庄严的所在。”
“这样原本严密的防御就出现了破绽,他们先以司晨神君的雷火制造爆炸,方便逐日神君潜入,这段时间一定要快,十二元辰绝对是算好了毕天通入敛的时间,在将要放入棺椁的时候,突然袭击,这时候棺椁并不在防御中心。”
“逐日神君可以以土遁,潜入棺椁停放的所在,进入棺中。”
“然后只要等待四海堂的弟子,将棺椁带入灵堂便可。黄兄当时是四海堂严密保护的重点,十二元辰那些另有身份的人,也无法接近黄兄,所以他们选择了一个黄兄必然会前来的地方……因为黄兄是洪堂主的大管家,所以洪堂主义兄的灵堂,洪堂主定然也会交给黄兄布置。”
“而黄兄为了表示肃穆,又不会大张旗鼓的带着许多人打扰灵堂的安静。”
“这时候,便是机会……”
“逐日神君在灵堂中早已埋伏已久,借机刺杀了黄兄!”
洪四海恍然大悟,钱晨将十二元辰的计划洞若观火……心思慎密的可怕。不禁感叹道:“钱先生才智果然超人,经你这么一分析,这计划果真十分大胆,狡诈,而且严密。莫说你们……”他转过头来安慰那护卫道:“就连我,不是也被他们利用了吗?”
“十二元辰阴险狠毒,若非这次有钱先生相助,武林正道必然有难了。”
“这计划有一个破绽!”钱晨平静道。
“什么破绽?”
“重量……棺材里多了一个人,重量改变了!抬棺的人难道不会发现吗?”钱晨手中突然出现一道灵符,蓦地拍在了那棺中胀大的尸体额头上。
洪四海脸色剧变,抬起拳头就要砸向棺里的那具尸体。
这是棺中的尸体突然动了,它腿不打弯,直直站立而起,浑身的尸体脓水突然喷出,这躺在棺中的毕天通赫然只剩下一张人皮,被逐日神君披在身上,加以尸水充填,再运转龟息之术,便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潜入四海堂防御最森严的地方。
十二元辰从送还毕通天的尸体开始,到刺杀黄玉函,计划环环相扣。
他们原本或许是计划利用尸体下毒,或是养出一窝毒虫,钱晨的印象中乘雾神君有一门用尸体养毒的妙法,在毕通天的尸体中埋下蛊母,便能利用停灵时期,爆发毒蛊之瘟,杀伤力比现在还大,但钱晨杀了乘雾神君,使得计划出现了偏差,所以才让逐日神君代替。
钱晨冷漠道:“逐日神君,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脱不下去那层皮了吗?”
那披着毕通天人皮的逐日神君,语气艰涩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只是让毕天通大侠,有机会亲自报此仇!”钱晨冷冷道:“如果不是你们太过残忍,丧心病狂,我本不会这么做的。因为太过亵渎死者……但用在你们身上,我觉得毕天通大侠,会愿意的。”
“你干了什么!”逐日神君发出一身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疯狂的抓着自己身上的人皮,但这时候胀大,泛白的人皮,仿佛已经恢复了身前的弹性,变得红润紧致起来,毕天通的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他的皮贴在逐日神君的身上,吸收着他的血,肉,骨髓。”
这一幕太过邪异,让洪四海和闯进来的护卫都被吓住了。
逐日神君不断哀嚎,这个残忍,冷酷的凶手叫的比小姑娘更加的惊恐,就在他们的眼前,被身上的人皮吸成了空壳,人皮吐出一个小小的锄头,邪笑着躺入了棺中,这时候毕通天已经恢复了一具正常尸体的摸样,有了血肉的充填和骨架的支撑。
虽然是从别人那里夺来的。
“谁叫你们做的太过分了。三天三夜的折磨,已经让毕天通充满怨恨和愤怒,他死后,尸体已经成为魔道最好的法器载体。若是被魔道中人见到了,必然会以为至宝。这种怨恨,盘踞在尸体仅剩下的完整人皮上,我刚开棺就感觉到了那浓重的怨气。”
“不消弭此狠,怎么能让死者安息?所以我以通灵附体符,感应毕通天留下的怨恨,叫他有机会发泄出来。如此一来,既能让你这种人有一个合适的报应,也能让毕大侠安息。”
钱晨感应到人皮之上的怨气已经渐渐开始散去,便以一张甘露符,净化了尸体上的残余怨气,将尸体重新入棺。
若是魔道中人见了,必然要大骂钱晨暴殄天物。
以一张突破感应天地元气关卡的武者尸体为材料,残酷折磨三天三夜,依旧支撑不死,饱经怨毒浸泡,最后在以秘法引动怨气,令其吞噬了另一个精血饱满的武者,两人的怨气纠缠在这张人皮之上,定然能造就绝佳的法器胚胎。
但钱晨却引导人皮吞噬的精血,恢复了骨肉,而并非继续强化人皮……这已经浪费了大半,即便再精心炼制,也很难保留人皮吞噬精血的本能了。最后更以甘露符洗去怨气……让这件极品材料就此废了!
钱晨洒然离去……并不管其他人看他的忌惮,恐惧的眼神。
修道之人,在乎那么多旁人的眼光干什么?问心无愧就罢了!
钱晨遥打开背上的红葫芦,遥敬黄玉函:“黄兄,且饮此杯,一路走好……”
他洒下葫芦中的灵泉,敬一捧灵气与天地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