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号，两个老厂生活区里的‘外户’家庭开始搬家。

这部分基本都是退休的老人，甚至有一部分儿女都没在身边了。一共一百一十七户，年纪小点的只有十三户，是继承的父母房子，老人已经不在了。

这个比例算是相当低了，这要感谢原来的接班制度，一个厂就是几代人的传承，忠诚度相当高，对厂子有感情，不像现在，天女散花一样。

一溜的轻卡开进生活区，一辆车上三四个年轻军人。

这边装车开搬，那边开始抽签，在生活区边上找块空地搭了个台子，像唱大戏似的，挨家挨户上去现场抓阄，一家一次机会，抓到手里就算。

提前已经对各家的房型做了统计，分户的，增加面积的这七八天时间已经都确定好了。

抓阄是从小户型开始抓起，这样的主要都是年轻人，速度快。

三个小区的小户型打印成纸条封在箱子里，大家排队上去抓，抓到手马上到一边登记按手印。

“我靠，谁不想住高层的，咱们换换呗。”

“你几楼啊？”

“我特么……一楼。我想住高点啊。”

这样的私下交换张彦明交待不要管，他们自己双方协商就行了，肯定有喜欢高的也有不喜欢的，这个没办法。协商好，两边一起过来按个手印画个押就算成功。

单方来人没用。

自己实在找不着人交换的也没办法，只能这么认了。也不是不想帮忙，规矩不能破，这么多人家呢。

两边老厂一共五千来户，这一下子分出来七千多户接近八千户，实在是不敢折腾。很多人家都是老少三代七八口子挤在一起的，有的甚至十几口人。

张彦明曾经在这种老国企家属区里见过一家十三口住四十五个平方的，都想像不出来他们怎么睡。人家还能造小人，能耐不？

不管冬夏吃了晚饭就出来溜弯的老人全国各地到处都有，给儿女腾地方恩爱。就是这么个时代。要不然也不会房地产一出来就那么火爆。

也正是这种爆发性的火爆，给整个行业，给那些贪婪的勾结者们传递了一种错误信号老百姓真有钱，不管怎么弄也会有人买。

确实有人买。

一边哭着骂一边挤着买，就不想想这个现实是谁造成的。

现场的情绪很高涨，在这个氛围下，原本心里还有些没底打鼓的人也莫名的开心起来，摩拳擦掌的暗暗祈祷手气好一点，摸个好楼层。

其实住进去还不是都一样，习惯成自然，过的也还是那么个日子。

抓了阄的人到一边去登记，由户主按手印，签合同，领宣传小册子。

小册子很简陋，就是打印机打出来装订了一下，讲的是房产证的事情，物业费，取暖费，水电煤气费，卫生费这些收费的标准，还有一些安全常识，小区物业的管理规定。

像什么乱存乱放，占用公共空间和通道，乱扔垃圾，高空抛物，养宠物方面等等，不罚款，但会产生积分，直接影响厂内评分，和奖金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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