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开口的是晴光。</p>
“没什么，就想跟你谈谈。”</p>
苏凡抽出一张椅子，坐了上去。</p>
“问之前，我有一个条件，如果你能答应，我们继续谈下去，如果不能，就此作罢，我也不会多说一句。”</p>
“……”</p>
晴光微微偏头，看着苏凡，没有说话。</p>
虽然带着眼罩，但她的视力与常人无异。</p>
“你先说说看。”</p>
终于，沉默了好一会，晴光才吐出了一句话。</p>
苏凡听罢，嘴角微微扬起。</p>
“好，我的条件很简单，此时此刻，你我二人抛开互相的成见，当做初见的陌生人，不要有谎言，也不要有隐瞒，如何？”</p>
晴光眉头微皱。</p>
“当然，你不想回答的问题，可以拒绝回答。”</p>
苏凡伸出手指了指自己。</p>
“同理，我也是，你看怎么样。”</p>
“……可以。”</p>
“很好。”</p>
苏凡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地问道。</p>
“那么我想请问一下晴光仙子，苏凡这个人到底是哪一点让你不爽了？你可以说说看吗？”</p>
晴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p>
“轻浮，放荡，德不配位。”</p>
苏凡：“……”</p>
这小妞，还真口无遮拦啊。</p>
“轻浮，放荡我可以理解，可这个德不配位，从何说起？”</p>
苏凡有些不甘心。</p>
“很简单，凭什么苏凡这种人可以成为仙帝，老师却不能，我不懂，他到底是怎么得到天道认可的。”</p>
“这个问题怎么说呢。”</p>
苏凡的脸色有些尴尬。</p>
“我只能说，我不是普通的修仙者，这个问题你不要太过于纠结，晓溪山自古以来就没有成为仙帝的人，你不能把这个锅甩到苏凡的头上，这公平吗？”</p>
“反正对老师就是不公平。”</p>
晴光有些小无赖。</p>
这个木头，对商言可谓是情根深种啊。</p>
“你这么想，我也没话说。”</p>
苏凡无奈地笑了笑。</p>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商言为什么把你安排到苏凡的身边？”</p>
晴光：“哼。”</p>
“你要是想知道，就开口问我，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不问，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p>
傲娇？</p>
我苏凡治的就是傲娇。</p>
看你问不问。</p>
“……”</p>
晴光的表情顿时变了，嘴唇微抿，看上去有些纠结。</p>
“我数三个数，你要是再不问，这个问题我不会再回答。”</p>
苏凡伸出一个手指。</p>
“一。”</p>
“二。”</p>
伸出两根手指。</p>
“等一下，我问。”</p>
晴光终于开口了。</p>
她妥协而来。</p>
“老师为什么这么做？”</p>
“哈哈哈。”</p>
苏凡突然笑了。</p>
“你笑什么？你在嘲笑我？”</p>
“没有没有。”</p>
苏凡笑的前仰后合，挥了挥手。</p>
“我只是……哈哈……觉得……你这样……哈哈……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p>
苏凡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p>
“能不能说清一点，别笑了。”</p>
晴光有些怒了。</p>
“好好好，我不笑了。”</p>
苏凡揉了揉眼角，喘息道。</p>
“晴光，我想问问你，商言都教你什么了？”</p>
“天文地理，笙术占卜，仙界百科，古今著作，都教了，我也一一掌握了。”</p>
晴光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有些许自豪。</p>
“那我有一道题，想考考你。”</p>
“你说吧。”</p>
“好，我想请问，如果你有一天走在路边，突然看见有一个人拿着刀要杀一个人，你会怎么做？”</p>
晴光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是制止那个想要行凶的人了。”</p>
“那如果杀人的是一个穷人，被杀的是一个富人呢？”</p>
苏凡接着问道。</p>
“这有区别吗？还是制止啊。”</p>
“那如果被杀的富人是一个在乡间邻里为非作歹，鱼肉百姓的土财主，而杀人的是一个吃不起饭，一辈子老老实实，但最后不得不奋起反抗的普通老百姓，你会怎么做？”</p>
晴光沉默了。</p>
苏凡也不急着再问，而是安静等待着。</p>
“我还是会制止。”</p>
过了好一会，晴光终于开口了。</p>
“因为杀人是不对的。”</p>
苏凡听罢，立刻说道。</p>
“好，你制止了老百姓，救了富人一命，富人很高兴，给了你一笔钱财作为答谢，因为是路过的，你没有久留，很快就离开了，没问题吧？”</p>
“没有。”</p>
晴光点点头。</p>
“事情到此，我想问问你，这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p>
“……他可能只是一时糊涂了。”</p>
晴光的回答有些躲闪。</p>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他从本质来说，是好人还是坏人。”</p>
“是好人，虽然杀人是不对的，但我制止了他，他没有做成坏事。”</p>
晴光解释道。</p>
“很好，那我继续说，你走之后，富人立马花钱雇了一帮打手，把穷人的狠狠打了一顿，然后把他家砸了，因为得罪了富人，乡里没有人敢帮他，最后这个穷人就饿死在街头了。”</p>
苏凡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p>
“我想问问，既然他是好人，为什么会饿死在街头，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凭什么，好人就活该去死？”</p>
晴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