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和小瑶回公司不久，一辆专车在八点钟接走云阳，身为秘书的韩小菲陪同前往。车子行驶中，韩小菲仍是一身女士小西装，时尚而且性感，见云阳半闭着眼睛不说话，便轻轻一笑：“经理，您上次介绍的几家组织都成功签约，我们的业绩一下提升许多，还是经理有办法。”

韩小菲和云阳都坐在后排，女人紧挨着云阳坐，软而香的娇躯挨挨擦擦，傻瓜也能看出她在勾引云阳。云阳淡淡一笑：“提前准备了一段时间，所以手里有些客户，韩小姐，这种会议是不是定期召开？”云阳像石头人一样不为所动。

“定期召开的是年会，这一次应该是老板有事情吩咐，我听说，可能是关于收拢各地帮会的事情。”韩小菲道。云阳心中一动，想起陈宇扬和崔五元都曾经被金佛的人刺杀，那时金佛的代表曾经希望与一帮一会合作，只是条件苛刻。

见云阳沉思不语，韩小菲笑问：“经理，云秘书做事非常认真，同事们都非常敬佩她。今天经理和云秘书一起上班，经理难道是和云秘书住在一起吗？”

云阳瞄了韩小菲一眼：“韩小姐，关于我私人的问题请尽量少过问。”

韩小菲轻轻一笑：“是，以后不会了。云经理，前一段时间，公司内部按例整理职员资料，这一块一向是由我来负责的。整理资料的时候，我发现经理名字原来不是云兴，好像是叫云易，而且经理也并不是警察局长的公子，这个身份是一个名叫清溪县的小县城。”

云阳神色微冷：“哦？韩小姐对我这么关心？”

韩小菲抿嘴一笑：“经理千万不要客气，都是小菲分内的事情。这件事情小菲已经向老板通报，可是老板说他一早就知道经理的身份是云易的事实，还说我大惊小怪。看来啊，老板对经理十分信任呢！”

云阳冷笑不语，韩小菲见云阳脸色不善，又笑道：“经理，小菲做这些事情可能惹经理不快，但都是为了经理好，把一切都处理妥当，就不怕以后出事情。”

“出事情，出什么事情？”云阳漠然问，这个女人名为秘书，其实权力很大，甚至凌驾于经理之上，云阳也不好怎么她。

韩小菲叹了口气：“经理这份工作，看似简单，其实困难。有些人虽然有手段，出业绩，但并不一定得到老板常识。所以一切方面都要小心再小心，万一出了差错，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云阳忽然看着韩小菲问：“韩小姐似乎备受老板信任，身为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成就让人佩服。”云阳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女人是怎样升到如今的位置。

云阳这句话外人听来莫名其妙，韩小菲心头却一阵羞怒，云阳眼睛里明显透露出一种嘲弄，似乎已经完全把自己看透。韩小菲心想：“难道他调查过我的底细？”又想：“不可能，我的事情绝少有人知道。”

想到这里，韩小菲定下心，微微一笑：“云经理过奖了，小菲是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上这个位置。能够得到老板的信任，那是因为小菲对老板忠心耿耿。”

云阳懒的和这女人饶舌，干脆闭上眼睛假装休息。车子抵达目的地时已经接近九点钟，这是一栋数百米高的高楼，名“天宇大厦”。进入大厦，立刻有人引导云阳和韩小菲前往二十三层的商务客厅。

厅里男男女女地坐满了人，有近百名，其中有一半的人站在一侧，一半的人坐着。胡小山居中而坐，左右仍然站着那两名保镖。场面极安静，只有一个空位没有人，显然是为云阳留的座位。

云阳远远对胡小山微微点头，快步过去坐下，韩小菲静静站在云阳身后。这时都已经到齐，云阳看看时间，恰好九点钟。胡小山目光扫过众人：“很好，这次没有人迟到。”

“你们都从不同的地方赶来，有的不远千里，但让你们过来因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讲。”胡小山漫声开口，“这半年，你们的业绩都有滑落，我也知道生意难做，但这个时刻是最关键的时候，大家务必打起精神。今天我把话说下，再给你们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内如果还是老样子，那么别怪我不客气！”

云阳的目光迅速扫过这些经理，发现许多人的脸色变得煞白，有的嘴唇都在哆嗦。很显然胡小山的要求他们很难达到，到时候不知道会被怎样发落。想到这里，云阳心中冷笑：“看来如果我的业绩不成，恐怕下场比这些人都要惨。”

“当初选择你们担任经理，是看中了诸位的才华，所以请不要令我失望！”一番言论之后，胡小山话题转开：“最近我听说，有些人利用公司的力量为私人做事情，是什么人啊，站起来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模样！”胡小山话一出口，云阳就发现坐在自己右侧的两人猛抽了口凉气，然后同时缓缓站起身。

“哼！”胡小山目光森冷，“这种事情本来可大可小，我胡某并非不通人情，但二位做的似乎过头了。”

其中一人立刻满脸委屈地道：“老板，我们也是为公司着想，实在是因为最近客户难找，不得不想出这个主意……”

“够了！”胡小山打断他的说话，眼睛看向两人身后的两名青年人，应该是这两名经理的秘书。其中一个长脸秘书拿起一份材料念道：“王经理最近半年的时间里，先后与十家公司签订合作协议。经过后期的审查，这十家公司都是皮包公司，没有任何的发展潜力。公司过去半年的时间内对这十家合作公司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使得十家公司都有了长足进展，总资产由原来的不足百万元猛增至约三十七亿。”

“十家公司，王经理拥有大约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股份以王经理亲友的名义占有，实际仍然被王经理占有，汇报完毕。”念过之后，那名王经理双腿一软，瘫坐地上。

胡小山森然道：“随便找公司签约本就犯忌，你竟然还敢为自己牟利。”挥挥手，立刻有人把王经理拉出去，王经理甚至没有了叫喊的力气，死狗一样被人拖出去。

另一人忽然叫道：“老板，虽然我也这样做，但绝没有为自己牟利，请老板原谅我……”

这名经理身后的秘书立刻道：“赵经理先后与十六家公司、企业达成协议，经调查发现，这些企业和公司的老板有十三人是赵经理的情人，另外三人是赵经理情人的亲戚。十六处投资让公司投入三十七亿元，收益极少，损失惨重。”

胡小山懒得多说，挥挥手那人已经被拉出去，谁也不知道两人会怎样一个死法。场中安静之极，胡小山冷着脸：“你们睁大眼睛，以后乖乖做事，老实做事，谁敢再给我玩这一套，我要他好看！”

云阳心中感叹，心想：“金佛的这些老板都权力滔天，随意能够对手下人生杀予夺，他们的主子又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胡小山继续讲一些事情，许多经理恭敬地记笔记，完全像一场十分正规的会议。说到中间，胡小山道：“最近，其他的地方已经开始接手各地帮会，你们已经失了先机，现在到了采取行动的时候。”说到这里，每人面前发放一份材料。

“上面写明了与帮会合作的原则和底线，我的要求是，每年帮会合作的业绩总额必须占到其余业绩的百分之二十以上。下面，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

气氛渐渐没有起初时那样紧张，云阳拿过材料看了一眼，发现合作条件十分宽松。只要帮会的人数超过一百，拥有一定潜力都可以合作。合作的方式也十分简单，公司提供资金让帮会赚钱和壮大势力，然后抽成，并不会直接控制帮会内部事务。这种合作方式明显与以前试图控制五元帮和砍刀会的位金佛老板大不相同。

陆续有人提出看法，云阳左侧不远处有一人站起：“老板，这种合作方式过于宽泛，导致我方无法控制这些帮会，虽然可以赚钱，但主动权不在我们手中。”他一说话，立刻有人附和。

胡小山点点头：“有道理。”

云阳这时站起来，对众人微微点头：“我的看法和几位不同，帮会背景大多复杂，各式各样的都有，操纵起来困难重重。而且，我想老板想出这种方式，恐怕已经参考了其他老板的控制手段。关于这些本人恰好知道一些，曾经有位老权试图控制帮会，先是利诱，后期则是暗杀，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不得不放弃。”

“我想说的是，帮会不是公司和企业，一般的方法难以驾驭，因此老板的方式非常合理。”说完，云阳欠身坐下。

胡小山笑着点点头：“云经理说得很正确，你们说的方法其他老板已经用过，效果很差。各地被他们搞的腥风血雨，成功合作的却极少。”

会议一直进行，直到正午时间才结束。会议之后，众经理和秘书们参加酒宴，胡小山也在场。进入大厅，立刻有一条娇俏身影飞一般奔到云阳面前，正是胡小山的女儿胡冰冰。

小拳头捶了云阳几下，胡冰冰嗔道：“你跑哪里去了？我去公司找你都见不到。”

众经理明显都认识胡冰冰，见云阳与她说话的神态，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暗想：“怪不得受老板器重，原来有这层关系。”

云阳笑道：“我不在京都，你怎么也跑来了？”

“当然是找你啦！”胡冰冰眉眼间全是笑意，“爸爸说你管理的公司进度十分顺利，他很高兴呢。”两人说着，一侧走来一名青年男子。来人二十多岁的样子，开会时在座的经理中，云阳注意过这个人。

“胡小姐。”那青年人举着酒杯，满面笑空。云阳与他相距不远，隐约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息，这种气息并非真实存在，只是一种本能感应。云阳曾经在教官和幻影身上感受到过这种气息。

“原来是一名杀手。”云阳暗想。

几乎同时，这人与云阳彼此对视一眼，然后迅速移开目光：“小姐慢聊。”转身快步远去，似乎不愿意与云阳过多接触。

云阳暗中冷笑，对胡冰冰道：“冰冰，帮我拿些食物，我有些饿了。”

胡冰冰一笑：“你等着。”转身去为云阳拿餐具。胡冰冰离开后，云阳立刻跟上那刚才前来说话那人。半途拿出手机，手机同时接到一条短信：龙河酒店，A322房间。

云阳快步追上那人，两人前后进入洗后间。小便池前，云阳笑道：“没记错的话，你是雷先生吧？”

对方笑道：“云先生受老板器重，没想到也认识我这种小人物。”

云阳忽然道：“我见过你，难道雷先生没印象了？”

青年人一怔：“你见过我？”

“我就住在龙河酒店的A321房间，你我是隔壁邻居。”云阳笑说。

对方恍然：“原来云先生和我住在同一家酒店，怪不得见过我。”

出来洗手间，胡冰冰已经端着餐具到处找人，远远看到云阳，立刻跑过来。云阳接过餐具，随口问：“冰冰，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吗？”

“嗯，不久前，他去见过爸爸，见过一面。”

“这么说，他刚刚做上经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