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恒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心想这下该我露脸了。

他来到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扯着嗓子喊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讲几句话，我叫刘子恒，是卫生局的副处级调研员……”刘副处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等着大家鼓掌，可是却没有等来计划中的掌声。这一大群的农村妇女正在等着免费领套套，领药呢，谁管你副处还是正处，反正她们已经真的不处了。

“一群土鳖，没文化，没见识！”刘子恒的脸色有些尴尬，暗中咒骂了村民几句，他再次扯着嗓子讲话：“我知道，大家在农村受苦了，今天我在这里保证，以后我会经常组织医疗队下乡义诊，为广大农村妇女谋福祉……”

他再次停顿，还是没有人鼓掌。

刘子恒有些郁闷，甚至对自己的演讲水平产生了怀疑。不过想想自己去区县调研时候赢得的掌声，他再次暗暗咒骂村民是土鳖，没见识。

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刘子恒继续说道：“下面我再宣传一个我国的计划生育政策，俗话说得好，想致富。少生孩子多修路。孩子生得越多，家庭的负担就越重……我们的生活就会越穷，所以大家要记得带套……”

这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为什么镇长就能生三个孩子，而且人家的生活越过越富裕呢。”

张宇寻声看过去，那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神情有些萎靡，似乎患有重病。

张宇认识她，那是村东头的秀明婶子，年前他还见过秀明婶子，那时候她的身体似乎没有这么差啊。

“秀英婶子，我秀明婶子得什么病了？”张宇叫住从一旁走过去的村妇女主人包秀英问道。

“你是……你是凝荷的儿子……”包秀英之前并没有认出张宇来，直到他叫出自己。仔细打量了几眼才确定了他的身份。

事实上岳华村能认出张宇的人并不多，这些年他的变化不小，而且极少回家，不是亲近的人，的确是很难认出他来。

包秀英暗暗叹息一声：“你秀明婶子命苦啊，怀了七个月大的孩子被镇上强制流产了，孩子没了，你秀明婶子也为此落下了一身病。镇里分三次给了两万块钱就不再管了。”

“哎……不说了，不说了！”包秀英苦笑一声：“小宇也就是你，换了别人，这事我都不敢说啊！”

张宇远远看了秀明婶一眼，决定回头先帮她把婶子调理调理，然后再帮她讨个说法。

按照我朝规定，是不允许大月份流产的。那分明就是草菅人命。

……

刘子恒的演讲最终以失败而告终，大家看重的只是免费的东西，什么副处，调研员在她们眼中。那都是浮云……不，是狗屁。

“不要脸，真不要脸！”

突然，一阵嘈杂的议论声响了起来。

张宇寻声看过去，却是几个小护士正拿着香蕉和安全套做演示呢。

底下一群四五十的女人手指着小护士议论纷纷，说什么现在的年轻女人不要脸，不害臊什么的。

几个小护士原本觉得这也没什么，正常演示嘛，她们在大学校园都做过好几次专场了，场场爆满，赢得是满堂喝彩，怎么到了农村这就成不要脸了。

正当几个小护士倍感疑惑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本田雅阁停在了路口，一个大腹便便，秃顶的中年男人在一个年轻小伙子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那秃顶男子显然是喝醉了，走路的时候头重脚轻，若不是旁边的年轻男子搀扶，早就摔跤了。

“护士妹妹，你们这是在发放安全套吗？也给我一盒吧，这东西是消耗品，我用得快！”秃顶男子满口酒气，发放安全套的小护士厌恶的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酒臭味。

秃顶男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小护士的厌恶，自顾自拿起一盒安全套，轻车熟路的撕开一个，套早大拇指上，笑着问道：“是这样用吗？护士妹妹，不如你教教我？”

小护士算是看明白了，这秃顶胖子不安好心。

不过考虑到谈雪兰和刘子恒之前的讲话和交代，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恶心，耐心的说道：“这位先生，这是安全套，是用来避孕的，不是用来戴在手上的。”

“是吗？那到底该戴在什么地方？不如你来教教我？”秃顶男子仗着酒劲，越发的放肆起来，手指着自己的裤裆：“护士妹妹，香蕉多没意思啊，不如你来帮我套在这里，好不好？”

“先生，请你自重！”小护士再好的涵养也招架不住秃顶胖子的故意挑逗。

“怎么？你不乐意？”秃顶胖子脸色一黑，说道：“我说你这位小同志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点都不敬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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