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中宵见尉迟三郎经过在中原的时间,人变了许多。不再像上次见他样举止轻浮,什么事情都无所谓,说话也有条理。心里知道,这两年在中原的时间,没有白费。
尉迟三郎在中原,大多是在佛寺,特别是五台山。五台山是文殊菩萨道场,在西域佛教中有特殊的地位,信者极多。尉迟三郎在那里居住,对于日后好处多多。就是智明,也是五台山出来的。
说了一会闲话,杜中宵道:“于阗自己人推举,有些头面人物,现在鸦儿看。三天之后,我与大王一起去于阗,顺便去见他们。现在于阗城里,虽然商贾不兴,市面有些冷清,大体还平静。”
现在在于阗的是张和张,除了维持秩序,其余基本不管,相当于自治。所谓推举的头面人物也都是当地大族,有了他们,地方秩序也就稳定了。于阗全国,不过两万余户,地方又大,没有商业实际没有多少收入。黑汗占领于阗后,以于阗的名义多次上贡,占有商业利益。不过于阗境内还有商队,靠从大山以南贩运印度货物,而后运到中原牟利。黑汗人走了,这些商队还在,只是到中原商路未通,还没有大规模经商。现在铁路到了伊州,他们可以从大漠以南,到伊州,而后坐铁路入中原。
尉迟三郎拱手:“自于阗国灭,王室星散,许多事情都不复以前。我去重建于阗国,实话说,尚需节帅和驻军大力协助才是。我孤身一人,没有人协助,如何做得来这种大事?”
杜中宵道:“大王放心,朝廷在于阗的驻军,只要知会将军一声,自然会帮着大王。于阗是朝廷治下王国,万事自有朝廷。其余一切制度,等我们到了于阗,见了当地百姓再说,如何?”
尉迟三郎道:“如此多谢节帅。一国新立,诸事纷杂,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有节帅在,一切就好办了。只要有朝廷大军在,什么事都不是大事。”
富弼道:“大王回于阗,朝廷必然有交待。只要按着旨意而行,能有什么大事!”
尉迟三郎拱手:“副使说的是。于阗到底是千年古国,纵然国灭五十年,只要用心,一切都可以恢复起来。只是最开始的这几年,必然不容易。”
富弼道:“有这么多人帮你,又有什么难的。大王且安心,只要用心做事,善待百姓,一切都并不难。现在火车到了伊州,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到高昌了。以后朝廷用力,一路修到和阗,那个时候向中原做生意就不难了。只要财政不愁,就一切容易。”
尉迟三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在中原两年,他不是先前那个奴仆的儿子,没心没肺。富弼说的不错,只要政权手中有钱,就一切不难。可自己一个空头王室,带着宋朝皇帝的一纸诏书,凭什么回去之后就会万民敬仰。黑汗在于阗,除了收税几乎万不管,自己又该怎么过得更好呢?
想收获民心,就必然对付豪强。可对付豪强,自己在初期又怎么得到大户的支持?总不能什么事情都找宋军,依靠宋军打击本地土豪,那可真就坐实成为傀儡了。
真的要回去做国王了,尉迟三郎很兴奋。可想起建国需要面对的事情,他又很迷茫。这两年他见了很多人,学会了人情世故。在寺庙中住了很久,学会了佛法,知道跟人怎么相处。可怎么建立政权,却是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人教过的。
杜中宵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一时哪里说得清楚?大王难得来疏勒,今夜设酒筵,为你们一行接风。疏勒这里热闹,大王在这里住上两三天,熟悉一下西域的地理人情,三日后我们一起去于阗。”
尉迟三郎拱手称是。自己本就是在高昌长大,对西域的地理人情有什么好熟悉的。
(今天只有一更,祝大家重阳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