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肉的问题我昨晚没想清楚。要不,你先避开一次课,等想清楚再来上刀功课?”夏山又道。
林小竹笑了起来:“不用了。一会儿我先跟马教习道歉,切肉的问题我也想到了一些,就不知对不对。”
“想到了?”夏山一听这话,紧锁的眉头一展,笑了起来,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直把林小竹看得愣住了。夏山长得本就五官清朗,再这么一笑,竟然如同秋日被雨洗过的长空一般,异常的干净,异常的透亮。
“啊,夏山哥,你以后要这样多笑笑才好呢。”她很快回过神来,笑嘻嘻地调侃了一句。今天的夏山不光是破天荒说了很多话,一向面无表情的脸竟然还绽放了一个这么好看的笑容,这一切都是因为关心她,林小竹心里暖暖的。
夏山别扭地转过脸去,脸色一直红到了耳根。
杨羽懒洋洋地瞅了一眼夏山,转过脸来对林小竹道:“要是我也跟你一样,被马教习赶出去却不受半点惩罚,那该多好。”
林小竹心里一凛,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见。
虽然她不承认,但顶撞教习之事,总还是客观存在的。一向最重规矩,坚持对则奖、错则罚的袁天野,对她竟然连句责备话都没有说,这现象,太过反常。昨天一天遇上的事太多,没有受罚让她庆幸万分,一下放松了心绪,没有去细想这个问题。
经杨羽这一提醒,她这心里便涌起了一阵不安。总觉得袁天野处理这件事,透着古怪。
可还没等她理清楚思路,周玉春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道:“林小竹,马教习来了。”
话声刚落,马教习便走了进来,像是没有看见站在院子里的林小竹等人一般,直接进了厨房。
“快去。”苏小舒推了林小竹一把。林小竹赶紧抛开那个问题,快步跟了过去,趁马教习还没开口宣布上课,直直地跪了下去,然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大声道:“马教习,小竹昨日错了,不应该误解马教习的一片教导之心,自以为是,出言无状,还请马教习原谅。此错以后绝不再犯。”
倒不是她愿意当磕头虫,实则是这时代的磕头,就是一个比现代的握手更为隆重的礼节。要表达尊敬或是认罪之情,非它不可。入乡随俗,该遵守的还得遵守。
马教习绷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小竹,半天没有作声。林小竹此时已知道他的用意,也知道昨日自己顶撞了他,让他的威信大损。如果不这样,便不能再树威信。所以她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诚惶诚恐,心里没有半分不满。
空气一下凝重起来。厨房里一片安静,便是掉一根针也能听得见。
夏山看了大急,正要跟着跪下去求情,苏小舒却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头。这是林小竹事先叮嘱了的,无论如何,都不要出言求情。
良久,马教习才开了口,声音仍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我是肚量窄小、挟私以报的小人,哪里当得起你的道歉?赶紧起来,出去!”说完便要转身。
“小竹已经知道,马教习出题考小竹,并不是想要为难林小竹,而是想让小竹知道,不要自以为是,不要以为自己什么都懂……”林小竹知道他是想让自己把话当众说开,便诚诚恳恳地把错误承认了一遍,然后道,“教习说,只有想明白那肉是怎么切的,小竹才能学习刀功课。小竹现在略有所得,不知对是不对,还请教习判断。”
马教习虽然转过身背对着她,却也没有走出去或是马上讲课。听得她把话说完,却从墙壁的挂篮里取出一块肉,扔到旁边的砧板上。虽然仍是一句话不说,但那意思最是明白不过,便是让她把肉切来。
林小竹又磕了一个头,从地上爬了起来,舀水净了手,这才走到案板前,提起刀,却不急着下手,而是转过头来问马教习:“不知教习想要拿这块肉来做什么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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