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敬了个军礼,目送石诚笃满面红光一路小跑骑上自行车在阳光的沐浴下加速离开,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消失不见。
“壮飞,跟我来办公室。”他严肃地道。
王壮飞自然知道石秀要跟他说什么,他点点头,轻松地道:
“厂长,您是不是怀疑我?”
石秀把王壮飞拉进办公室,反手把门关上,严肃地道:
“夜校能教啥当我不知道吗?你小子还能懂日语?
说,那封信是怎么回事,你今天是怎么想起来编这趟鬼话!
这么大的项目,事关总厂的决策,是能随便开玩笑的吗?”
王壮飞把信纸摊开放在桌子上,笑道:
“厂长你觉得这封信写的不对?”
“是你胡编的吧?”石秀拿起信纸看了几眼,“欺负我们都看不懂日语,你才编来胡闹,
可你应该知道,咱们厂老尹是学过日语的,我把他叫来,你就立刻露馅了。”
石秀本以为自己吓唬王壮飞一番,这个不知轻重的胡闹小子会立刻吓得手足无措露了破绽,可没想到王壮飞脸上的神色依然平静如常。
“厂长,我已经拿到了出国的资格,再过组织就会送我去上京学半年日语,然后再去东瀛,对不对?”
石秀一怔,缓缓点头,道:
“不错,你小子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我马上就要抽身世外,没必要在这时候编出一个谎话来寻您的开心吧?”
王壮飞在石秀的印象里一直是勤勤恳恳,但不怎么擅长言辞,在自己面前也素来是规规矩矩很是小心。
可现在在他面前的王壮飞侃侃而谈丝毫不惧,竟莫名生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大气息,竟让石秀不禁想起了八年前老山战场上那位名将世家出身的铁血团长。
这让他竟莫名对王壮飞多了几分信任。
“石厂长对我有知遇之恩,若是没有您,我这个穷小子怎么能有出国的资格?
我知道咱们厂现在的情况不好,上个月开始全厂都扣了工资,所有人心里都有怨气,
我要是出国三年置身事外,良心过不去。
厂长,我王壮飞有能力帮咱们厂摆脱困境,如果您不信,大可以请尹工来看看,这信上写的是不是日文。”
前世的出国之旅是王壮飞人生的重大转折,他一辈子都对石秀心存感恩,年轻热血的他为了报恩也拒绝了著有金属的挽留毅然回国。
王壮飞说的情真意切,眼角泪光盈盈,这让石秀顿感错愕。
石秀啊石秀,离开部队久了,怎么就不相信这世上有如此至诚之人了?
不过,这么大的决策关系到厂里几千口人吃饭的问题,石秀也不敢意气用事,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叫人抓紧把工程师尹文斋请来。
没过一会,一个胡子拉碴、浑身工作服满是油污的中年人迈着疲惫地步伐快步进来,先瞅了石秀一样,又看了看旁边的王壮飞,没好气地道:
“什么事,我还忙着呢?”
石秀满脸堆笑,道:
“尹工,麻烦您看一下这封信。”
这个中年人就是机械厂的工程师(只是工段长级)尹文斋。
今年五十二岁的尹文斋是魔都人,老和山大学毕业,还曾经得到过钱秉穹先生的指点。
他毕业之后在魔都某部门当个了科长,有一天抱着一个国外进口的易拉罐研究了半天,感慨鬼子怎么能把这钢轧地跟纸一样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