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个,眼睛都看着天上,但这人间之事,生灵千万,江湖纷争,又该谁来管?
张莫邪对我宣称,他要做大事,要给人间带来变化,却又中途撂了挑子,留下魔教这个烂摊子,若我再撒手不管,人间可定?
你们要去追查仙门之事,便去追查吧。
任某维持江湖不乱,让习武之人不为祸苍生,让这天下不生灵涂炭,已是精疲力竭,无力再管其他。
更何况,仙家之事,既有他在管,任某也就不必忧心。”
花青眨了眨眼睛。
他说:
“盟主对张莫邪,如此信任?就不怕我等失了手,闹得天地倒悬,惹来人间惨剧?”
“张莫邪是天下第一,武艺通神。”
任豪眼神古怪的看着花青,他说:
“他都平不了的事,就算加上早被蓬莱暗算的任某,又能如何?”
“好吧。”
花青耸了耸肩,他说:
“你们这些上一辈的风光人物,彼此之间关系可真乱,在下今夜算是受教了。
盟主,我这就告辞了。
咱们,以后有缘再见。”
说完,花青运起提纵,如大雁掠入夜空,转瞬不见了踪影。
任豪随手一挥,气劲溢出,将房门紧闭,继续运功疗伤。
在他体内,那轻灵无比的道藏真气自任督二脉流转不休,但一过丹田,便立刻转为厚重如山。
明明是同一种真气,在盟主体内,却呈现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性质。
而在这蓬莱真气运作体内之时,又有另一股奇异气流,流转于他周身穴位,如一道坚固的锁子,将体内运行的两股道藏真气,死死锁在经络丹田之中。
万物不侵,万邪不伤。
“逆修道藏,再加上这乾坤锁。”
任豪闭着眼睛,回忆着之前和那蓬莱高手交战的场面,他轻声说:
“即便这仙法源于你们,却也休想抽走它。你们这些仙门中人,一个个藏头露尾,不好好修仙求道,也敢来我人间胡闹...
下次再遇到,定要给你们一个,痛彻心扉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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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痛苦的惨叫,自一间阴暗房中响起。
万毒老人扎西次仁面色阴冷,他干干净净的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精致折扇,悬挂着雪域高原罕见的天珠和各色玛瑙宝石点缀。
此时,那黑色折扇,正点在眼前两个痛苦不已的万毒高手身上。
就如医师检查一般。
那两个万毒高手,在洛阳城中,被药王鬼医,用青囊宝药毁去武艺,多年苦修的万毒魔典,已被彻底废去,体内存留的近百种毒物,也已经失去平衡。
可以说,这两个高手血管里,流淌的已经不是血液,而是纯粹的毒素了。
他们早就该死了。
但那青囊宝药入体,却硬生生吊着他们性命,让他们虚弱至极,却也无法死去,只能任由体内上百种毒素折磨。
一人身上已经长满了如癞蛤蟆一样的毒疮。
另一人则骨骼松软,就如体内没了骨头,瘫在石台上,就像是一团蠕动的肉球。
这可怕的场面,让万毒老人身后,见多识广的万毒们长老们,都有些心惊胆战。
“门主,这是什么毒?”
一名藏人长老,用生硬的汉话问到。
万毒老人摇了摇头,语气生涩的说:
“这不是毒,这是青囊医术,吊命的宝药,能把人从地狱里拖出来的好药物,但用在我等身上,便是天下最毒的奇毒。
这两人,便是那药王传人冯亚夫,给老夫下的战帖!
呵呵,可惜,这宝药之争,在前辈们手中已有交手,老夫我,也有破解之法。”
万毒老人摆了摆手,很不耐烦的说:
“你等都滚出去,别打扰老夫施毒救人!”
“但门主,燕京那边已经在催促。”
一名万毒长老俯身说:
“通巫教主邀请您,前去中原,说是有大事商量。”
“让他等着!”
万毒老人唰的一声展开黑色折扇,一股股紫黑色气体,自折扇上飞舞开来,绕在他手指之上,看上去煞是奇异。
烟气随着万毒老人手指摇晃,不断变化形状颜色,那是世间多种奇毒在依照万毒魔典的真气在组合。
石室中滚动起一股股不香不臭的奇特味道,让那些万毒长老面色微变,一个个赶紧逃了出去,又将石室大门封闭起来。
不敢打扰门主施毒。
万毒老人,对于世间奇毒的研究已达化境,他随手丢出的毒,也许就是世间难解,莫说旁人,就连万毒门人,都畏惧的很。
就如此这般,直到凌晨时分,石室大门才缓缓打开。
万毒老人带着折扇走出来,在他身后,在那两座石台上,刚才还惨不忍睹,一心求死的万毒魔人,已经被祛除棘手顽疾,已再无痛苦,沉沉睡去。
“把他两人,送去中原!告诉那冯亚夫,老夫已化去他青囊宝药。”
万毒老人那灰蒙蒙的,无情的双眼中,尽是一抹熊熊战意,他对身边其他人吩咐到:
“算是老夫接下这来自药王的战帖了。
下一回合,就在南北之战之中,老夫倒要看看,他冯亚夫,敢不敢再和老夫比拼一番。若他不敢来,呵呵,老夫可就百无禁忌了。”
同一时刻,洛阳城中。
东方策鬼鬼祟祟的背着包袱,正在向沈秋告别。
在院子外面,停着马车,陆归藏正在车中修养,东方策对沈秋拱了拱手,他低声说:
“我与陆兄要离开洛阳了,前去北地,继续游览天下风光,但有一事相求沈兄。”
“东方且说。”
沈秋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对东方策说:
“你我此战之后,便是过命的交情,我能做到,肯定竭力去做。”
“不至于,不至于。”
东方策尴尬的笑了笑,他拉着沈秋的手,做贼一样,轻声说:
“若是我走后,我师父舞阳真人,派人来寻我,你替我隐瞒一番行踪,就说你不知道我去哪就好了。”
“可是沈某,真的不知道东方兄和陆兄要去哪啊。”
沈秋眨了眨眼睛,说了一句。
东方策哈哈一笑,对沈秋比划了一个大拇指,便告辞了。
那鬼鬼祟祟的姿态,惹得沈秋心中泛起一股笑意。
这东方策,也是艰难,看他的样子,这种偷跑之事做了也不止一次了。
这个时代,并不开放,龙阳之好,在沈秋老家那边,都算是寡人隐疾,而现在这会,就算是再不讲究的土豪劣绅,也只能偷偷摸摸的玩这个。
东方策身为江湖大侠,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好友,还要藏着掖着,也真是可怜。
“唉”
沈秋长叹一声,说:
“你两若是生在那边,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