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好,毕竟那是平克们开动脑洞编出来的离奇故事,能否真的有效只要天和鬼知道,福克尔博的拒绝按图索骥照方拿药未必是什么坏事。
因为机缘巧合与自身情况过于相符的原因,福克尔博毫不怀疑的相信了这个故事。
他并不怀疑这种巧合背后有什么刻意与故意,是因为他的情况在宪卫局内部都很少有人得知。
而他的投影肢体赘生现象,甚至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那并不代表彻底放下怀疑。毕竟3月16这个日子实在太凑巧了些。
他们为治疗响虎所做的所谓整形手术的时间,也实在太凑巧了些。
没有别的辅助证据,怀疑也只能是怀疑。宪卫局可以凭借怀疑行事,但却不是指这种程度的怀疑。
当苦情剧进展到某段剧情,哭得泪眼婆娑的福克尔博果断按下了暂停键,擤了把鼻涕并仔仔细细擦干眼泪。
他又恢复了微笑,合身躺下。
已经到了该入睡的时间了,就算再着迷,也不能影响要保持正常工作状态所必须的充足睡眠。
躺下的身躯中,新生的血痂被压迫,开始裂开并流出鲜血,有新的肉芽顺着裂开的血痂缝隙挤了出来,却被紧紧绑扎的绷带限制着。
只要绷带绷得够紧够厚,血就不会渗出来,赘生肉芽的生长也会受到抑制。
福克尔博在睡梦中轻微的皱了皱眉头,他正在梦中的苦情剧情中利用胸前捆扎的厚厚绷带伪装女性,调戏那些无脑的傻缺剧情人物们。
当他最后解开厚厚的绷带露出真实的性别和前胸后背的赘生组织时,那些傻缺们表情中难以置信的惊讶、厌恶、恐惧都让他觉得愉悦。
你看,只要你用的好,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太坏的事情,一切皆可以成为资本,不是么?
响虎和雅可可依旧住在凯的废车场内,连续遭受数轮人格毁灭性毒舌攻击的凯这会儿早已以自己无比强大的蟑螂属性,不仅满血复活并且摸到了诀窍。
他正在搞一个小型的临睡前茶聚,参与者有响虎、雅可可和他。
雅可可横躺在房车内皮质的长排座椅上,头枕在响虎的膝盖上,像只猫一样的眯着眼睛,时不时用头拱一拱响虎搭在她头上的一只手,以要求那只手动一动。
响虎则微蹙着眉头,在魂游天外的不知道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除了搭在雅可可头上时不时要顺着头发摸一摸,或者曲起手指在发丝内挠一挠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捻着块糕点放在嘴边。
据凯观察,这块糕点的位置维持不变已经超过三分钟了,所以他决定推动一下这个进程。
凯停止口中的滔滔不绝,看向响虎的眼睛:“愣着干嘛?吃啊!”
“哦,好的!”
响虎如大梦初醒,不好意思的笑笑,将糕点塞入嘴里无意识的咀嚼着,手上又端起一杯茶维持到刚刚的位置,继续进入走神。
凯毫不介意,继续滔滔不绝的夸耀自己当年的风流艳史。至于这两个孩子有没有在听?who care?
根据他观察,平克跟这俩小的相处的时候,基本差不多也是这种模式。
对了,这就是凯找到的诀窍,亲近雅可可的方式:抓响虎垫背。
有响虎在,雅可可基本不会太过于不耐烦,会自己去找到自己最舒服的撒娇亲昵方式。
而响虎这小子脾气好,随便你讲什么他最多就是走神而已,或者说基本都会在走神而已,不至于给你什么下不来的台阶。
像凯这种没有办法开展新传奇,只能活在记忆里的老人家,一肚子的得意往事无人分享诉说,憋得几乎疯了。
不是有人说过么?孤独和寂寞其实并没有什么难以忍受。
难以忍受的不过是难过的时候没人诉说,所以难过会愈加深刻。
而快乐喜悦的时候没人分享,所以快乐喜悦也会变得好像没什么值得在意(我承认,是我刚想到并告诉凯的)。
这两个孩子听或者没听,凯其实毫不介意,他自己反正滔滔不绝讲得挺爽的,至少不会像终焉其他贱人那样打击他。
“所以当年那个小女生真的是炒鸡炒鸡炒鸡迷恋我的。我跟你们讲啊,我其实对她那一款不怎么感冒的啦,可是我心肠软啊,见不得女孩子难过,所以……”
“所以你就被她爸爸抓起来扔到了这里!”雅可可毫无情绪起伏的平板声线传来,搂头打断了凯。
“呃……”被省略了n多精彩细节直奔了故事结尾的凯被噎住了,好吧也不是不会打击他,只是打击得算没那么凶而已。
雅可可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向响虎,之前的洗漱去掉了面上横杠红色油彩的白皙小脸略有些肥肥的,婴儿一样:“困了!”
“哦!”这次响虎很快回神,放下手中的茶杯,弯腰一手在肩下一手在膝弯的抱起了雅可可,点点头跟还噎着的凯道别,送雅可可去她自己的房车。
这是最近雅可可不去坟堆镇的补偿之一,多次商议定下的不平等条约的重要组成部分,每天公主抱送她去睡觉。
放雅可可在床上,细心的帮她掩好被角,响虎弯腰亲了亲她的额头,刚想离开雅可可掩在被子里的一只手却伸出来了,用食指点住他的额头。
“别老皱眉啊,你答应我的。”她说,声音里有一点小埋怨。
“嗯,最近有一些事情要想,所以忘记了。”响虎温和的微笑:“过了这一阵吧,以后就不皱了。”
有些承诺的不做到,不是不想做到,而是因为无法做到罢了。誓言之为物,有更多时候重要的是说的时候诚心正意,听的时候心生的感动。
雅可可噘着嘴点了点头,缩回手闭上了眼睛,在被子里惬意的蠕动了两下,发出轻微的哼哼的声音,小猪似的。
房车内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她精致的面容,响虎舍不得移开视线,缓缓倒退着到车门处,然后轻轻掩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