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用盐水和烧酒来交换着清洗伤口杀菌消毒,同时,旺生还要拿小刀子将男人伤口附近的腐肉一点点刮掉……

这种剜肉蚀骨的痛感,可以想象了。

换做其他人,估计早就叫得比杀猪还要惨烈。

但是这个男人,竟然一声不吭,杨若晴都怀疑他是不是一个哑巴!

就就算是哑巴,痛到嚎两嗓子这总会吧?

可他依旧没有。

不过,看他双手死死抓住身上的被冷汗打湿了床单,看到他五官痛到扭曲在一起,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臌胀暴突出来……

显然,男人正在全身心的对抗这种痛苦!

终于,当旺生把这一切结束,给男人敷上化腐生肌的药后,男人紧绷着的弦也彻底松垮下去。

眼一闭,身体往后,直直倒在枕头上就没了知觉。

女人大惊失色,正要扑上去,被杨若晴拦住。

“没事,他是放松了下来,昏睡过去了。”

女人半信半疑。

直到旺生也转头朝她道:“晴儿说到没错,你男人是不是多日都没有合过眼?”

女人用力点头,抽泣着说:“他确实没有合过眼……”

他说他怕自己只要合眼,就再也醒不来。

他醒不来,谁护他们母子往南边去逃荒?

他只要不死,哪怕半昏迷,哪怕行动不便,他往这木板车上一趟,这沿路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多少是个忌惮。

就算合眼,他也要将他们母子护送到一個相对民风淳朴,村民热心的地方,好歹为他们母子寻一点生机……

男人昏睡过去后,杨若晴对女人说:“让他好好睡一觉吧,我们去门口说话。”

女人点点头,这才抱着怀里还在哼哼唧唧的孩子跟着杨若晴出了屋子。

堂屋里,杨若晴拿来一碗冲泡细腻香香甜甜的迷糊给女人,“喂给孩子吃吧。”

女人再次感激,把孩子放到腿上,但是孩子才六个多月,不借助外力扶着是坐不稳的。

女人正准备把孩子夹到腿上,只是这样喂起来会有些费劲。

杨若晴推了一把高脚带座位和靠背的小凳子过来,小凳子的凳面不是硬硬的木头,而是包裹了一层柔软的皮革。

“把娃娃放这凳子里坐着,这凳子是我家俩个儿子小时候吃饭的专用凳。”杨若晴又说。

妇人看到这高脚凳子,眼前一亮。

“这凳子设计的可真好啊,小孩子坐上面也能望见桌上的饭菜,吃饭能有一种参与感。”

女人目光继续往下,看到那凳面,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了下。

“这皮革光滑柔软,还又能防水,小孩子坐在上面吃东西,不管是尿了,还是汤汤水水的不小心泼洒上去了,擦一下就好了,”

“这材质,冬暖夏凉,真是一把宝凳!”

“那是我的宝座哦!”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却见团团站在那里,他玩得满头大汗的,这是回堂屋来喝茶呢。

王翠莲见杨若晴在堂屋,所以就留在前院左侧通往后院的那段风雨游廊那里没跟过来。

堂屋里,团团走到女人和孩子跟前,他扶着自己的凳子,对他们说:“婶子,你家宝宝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呀?”

女人被团团的颜值吸引,更被他这稚气的询问拽回思绪,她微笑着将怀里的小娃娃放到凳子上坐好。

“你自己瞧,就知道了。”

团团果真歪着小脑袋去看那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