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到的时候，他正站在寺门口，已经急得有些冒汗了，看到我忙不叠地说“快，快进去做好准备，第一拨客人有五分钟到了，冯施主你还是去后面休息，要是气闷的话我让人带你在山逛逛，景色还是不错的，或者下山去吃点东西也行，山下的美食一条街虽然多半是唬弄游客的，不过也有几家特色做得不错，你们这些鸡，鸡？”

晦明看到六只大公鸡雄纠纠气昂昂地从车里跳下来，老老实实地排成一字纵队跟在冯甜身后，声调都变了，“冯施主，养生为妖可是禁忌，你养养了，怎么还大摇大摆地带出来，带出来也算了，怎么还带到寺里来了，我们可是执北方佛教界的牛耳，弄几只鸡妖在寺里逛来逛去的算怎么回事儿啊？”

冯甜没好气儿地说“我说晦明秃驴，啊，不，晦明师傅啊，不懂呢，你别装懂，我这是鸡妖吗？这是宠物好不好，你看它们哪点像妖了？要是妖的话，敢随随便便跟我进寺吗？我是把它们扔家里不放心，所以带着一起出来，也好有个照应，一会儿我出去玩，它们留在寺里，你不用管它们，它们自己能找虫子吃，小心点别让寺里的秃驴给捉去吃了行。”

晦明为难地说“这个不太好吧，借佛法是要有因缘才行的，哪有你这么明目张胆地门来蹭的，算不烧香打个小道场，至少也得添些香油钱吧，佛法不能空出，这是佛祖教导啊。”

冯甜立刻说“没钱，那我们回去吧，走了，师弟，这秃驴庙没钱是进不去的。”

晦明赶紧先拉住我，“算了，算了，佛门广大普渡众生，你们进去吧，让它们呆后面，别往前面去，这总行了吧。”

冯甜心满意足，带着那六只大公鸡，排成一列纵队直入感业寺，寺里往来的和尚都是一副见鬼的表情，那叫一个吃惊啊。

我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冯甜占便宜我还能看得出来的，这我很开心了，拍了拍苦着脸的晦明说，“大师啊，不借你们寺里点地方养几只鸡嘛，也不是放这儿不带走，晚我们离一匠时候，会一起带走，你苦着脸算怎么回事儿啊？”

晦明说“苏施主你这种外行当然不不懂了，我们现在进行的水陆道场，佛事大会，正常情况下，人都不能随随便便过来免费沾光的，没看我们闭寺了吗？这六只鸡，万一在这里受佛法点化开窍，变成了妖怪，这算怎么回事儿啊？我们感业寺几百年的名声可扫地了。”

我诚恳地说“算不出妖怪，你们感业寺的名声也已经扫地了，死要钱的名头较响亮。”

晦明理直气壮地说“收费贵怎么了，说明我们佛法宣扬得好，品牌经营得好，你看那些小寺庙，想收钱还收不来呢，只能搞什么苦行的噱头来骗人，也不想想，你都苦行了，谁还会给你送钱啊！”

靠，佛门不是讲究普渡众生吗？哪有收钱还收得这么理直气壮有成感的！

我觉得跟他简直沟通不能，也不多说，直接进寺。

今天这一天来访的客人主要是官员和商人，午官员居多，下午商人居多，官员都是了一定级别的，还有些已经退了休，商人的成份虽然较复杂，但多数都是身家厚实，这从他们进寺添香油钱能看出来，都是直接开支票的，没有带现金的。

我做为摆设，只负责念经和接客，不过大概有昨天垫底儿，今天这些人没有敢要求我送出门去的了，倒也省了不少事儿。

一天下来，除了跪得腿有点疼外，倒也难得的平安无事，倒是让我挺开心的，最近这段时间一直疲于奔命，从早忙到晚，算起来竟然今天最消停。

可这事儿啊不能念叨，不能想。

我这刚想今天总算是安安稳稳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大傻打来电话了，急三火四地大叫“老大，不好了，四眼儿让电脑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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