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嘭”地一声拍在扶手上,豁然起身,撕去了柔和的外衣,面目狰狞地大声喝道。
“你们那些小心思,以为朕不知道么?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给自己任人唯亲找一个堂皇的借口!一帮鼠目寸光的东西!”
众人见皇上骤然暴怒,一个个顿时噤若寒蝉。
“你们以为,朕就这么想找个外人来做这差事?你们以为,朕不知道慕仙子是什么身份?朕,什么都知道!”秦天大声说着,指着方才大出风头的老家伙道:“陈天锡,你身为礼部尚书,叫的最大声的就是你!你以为这差事非你鸿胪寺莫属了是不是?拿这么份厚礼去给钟家卖个人情,当朕看不出来么!”
陈天锡脸色惨白,顿时跪伏在地,道:“皇上息怒!微臣断无此意!”
“好!就算你没有这个意思,可是你看看鸿胪寺都干了些什么!”秦天怒道,“上次兰庭国三皇子来朝贡,鸿胪寺连晚膳都没准备,害的人家来找朕诉苦!你们不嫌丢人,朕还嫌丢人呐!你说以为皇宫准备了晚膳,那朕倒要问问你,朕日理万机,难不成天天要陪着这些番邦小国的使臣吃饭游玩么!”
陈天锡面如死灰,道:“微臣…罪该万死!”
“哼!”秦天瞪了他一眼,凌厉地目光扫向众人。群臣自问心虚,没有一个胆敢和他对视。
“唐安此人,朕不仅有所耳闻,而且还打过交道。有才学有胆识不说,短短时间便破了飞雪悦兰阁的悬案,这等智慧,谁敢说一个不字!王义安梁伟,朕看当日你二人也在飞雪悦兰阁。你二人倒是国之栋梁,怎么不见你们给朕抓到那凶手!”
被点到名字的两人赶忙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唐安乃是一招奇兵,用得好,则无往而不利。他没有沾染朝廷的习气,若是让你们捡去这个美差,不知道要亏国库多少银子!”
秦天又回到座位上,道:“更何况…如今汴京城并不太平。听说那西域魔教的妖女混迹在城里,还和唐安有不死不休的矛盾。朕把唐安安插在慕仙子的身边,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借慕仙子除掉那妖女。”
“皇上,这般做法,岂非让人笑话我大唐无人?”一个国字脸的武将出列道,乃是负责皇城安全的万杰。
这般说法,看似站在大唐的角度考虑问题,实际上却是暗指飞天门办事不利,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抓到人。
秦天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道:“你是想说…飞天门无能么?”
万杰一脸惊恐,道:“微臣绝无此意!”
“有没有此意,你心里清楚的很!”秦天再变脸道,“维护汴京的安稳,难道只是飞天门的职责,而不是你羽林军的职责么?若是如此,留你何用!”
万杰大惊,跪地道:“请皇上恕罪!”
“各位,朕希望你们明白一点:飞天门,是给朕办事的!若是京城除了什么乱子,朕第一个要查办的,是你羽林军都统和汴京府府尹,而不是飞天门!”
又是一人跪地,显然便是那汴京府尹了。众人难得见秦天这般发怒,一时间都不敢作声。一些人暗喜皇上天威日盛,此乃国之幸事;还有人则感叹一朝得罪群臣,皇上毕竟还是太过年轻啊…
秦天挥挥手,道:“关于朕说让唐安做这接待使的事,众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心中不甘,却都不敢在皇上气头上做这出头鸟。
见众人不说话,六王爷秦越站了出来,道:“臣附议!”
秦越的地位,在场诸人是知道的。这位看似闲散的六王爷,实际上手里掌握的力量,足以让任何人心惊。
见主子出列,六王爷一党众人纷纷出列表示赞同。众人忧色更浓,情不自禁地看向位列群臣之首那昏昏欲睡的身影。
好半晌,东方远行打了个哈欠,施施然地走了出去。众人见相国大人终于肯表态了,不由得均是面露喜色。
然而,让人失望的是,东方远行深深看了秦天一眼,然后吐出三个字。
“臣…附议!”
两大重臣都已经表了态,这些跟随在后面的小鱼小虾自然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只能纷纷附议。
“既是如此,便都散了吧。”
秦天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看不出任何喜悲。待到众人散尽,年轻的面庞上才露出一丝疲色,用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喃喃自语道:“一群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