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官家赵祯还在与两位太后说话,范宇却有些踌躇。
本想回避两位太后时再与官家说的,但是范宇知道,若是现在不向官家提,便错过时机了。
“官家。”范宇对着赵祯躬身道:“臣范宇,也有罪。”
他的话一出口,赵祯便惊讶了。
不只是官家惊讶,两位太后也都吃了一惊。
义母李太后不由得问道:“宇儿,你有什么罪?明明是那两个相公不好好做事,你又何错之有?”
官家赵祯却是相的多一些,他两眼微眯道:“安乐侯,你向我请罪,可是怕那两位相公找你的麻烦。”
“臣并不认为只凭这两个相公,就可找臣的麻烦。”范宇知道瞒不住赵祯,便苦笑道:“此事终究因我而起,若不是我不懂文书传递的规矩,又如何会惹得两位相公生厌。如果不是两位相公心中生厌,又怎么会懈怠。若是从根源上看,归根结底还是臣自己疏忽,这才引出一连串的事故。至于两位相公报复我,我有何可怕的。大不了辞了实职只做个安乐侯,不用劳心劳力一样可以一辈子平安富贵。我不犯国法,两位相公还能吃了我不成。”
听到范宇的这番话,赵祯有些出乎意料。他觉得范宇不是个贪恋权位之人,却是个懒散的家伙。有点小挫折,便想着撂挑子不干。
“不做事只拿俸禄,快活的过一辈子,你倒是想的美。”赵祯不由得挑起眉头道:“连我这个天下之主,都不可能有这种福气。你可好,竟想轻轻松松的享清福?”
范宇只得陪笑道:“这不是臣犯了错,使得两位相公都被罢相吗。要没有这种事,我多拿一份俸禄岂不是好。”
赵祯哼哼了两声,却又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家伙的着眼点竟是多拿一份俸禄。
李太后看到赵祯似乎生气,便担心的道:“官家,宇儿初次做官,不懂规矩也是有的,你莫要强求。要做事,便要先学些朝廷里的规矩,你这个义兄也不派人教他。现在可好,惹了两个相公,你让他在朝中如何立足。”
这怎么还成了我的不是?官家赵祯心中很是不愤,可是李太后哪里也没说错,只是让他感觉有些不得劲儿。
范宇看到这是个机会,急忙再次躬身道:“这等事都是由臣惹出来的,恳请官家下旨降罪。臣并非胡闹,而是为了朝廷和睦,其理由有二。其一,此事的源头,本就是臣不懂文书传递的规矩,此事由我而起。其二,臣是皇亲,为免得朝臣们指责官家偏袒,招致众臣物议,也应做出处罚。否则的话,不只是两位相公心存怨念,众多朝臣恐也有同仇敌忾之心。”
听到这里,赵祯恍然。
“你的意思,是一定要让我处罚你了?”赵祯不由皱眉道。
杨太后与李太后两人面面相窥,有些不太理解。
“官家,宇哥儿既然说的有些道理,那你便处罚于他吧。”杨太后本想护着些范宇,可是听了他那番话,便转而支持他了,“不过,官家可要处罚的轻些,莫要真的处罚。”
“正是,正是,宇儿委曲求全,还不是为了朝廷,为了官家好做?他能替你着想,你这义兄可也要替他着想。”李太后生怕官家处罚得范宇重了,便也急着开口道。
赵祯又好气又好笑,深吸一口气,压下了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