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目送着韩涤鲁出殿,而后将目光转向范宇。
“安乐侯,今日与这位辽使打交道有些直爽了。”赵祯觉得范宇过于直白,不由摇头道:“让他知难而退便可,何必得罪于他。若是这位辽使回去,在辽皇面添油加醋恶了两国关系,实是不值。”
蔡齐一听官家对范宇有些意见,便借着赵祯的话头,对范宇道:“安乐侯终是年轻,有些有急躁。若能和风细雨,自可化解这辽使的逼迫,使其无功而返。如今可好,他还辽之后,尽可将事情都推到安乐侯的身上,却让安乐侯平白替他背了黑锅。”
范宇斜了蔡齐一眼,知道对方没安什么好心。这时候跳出来贬低自己,便是想在官家面前造成自己不堪大用的印象。
原本范宇想要讽刺这蔡齐两句,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在官家面前有这等印象并非坏事,没准还是帮了自己的忙。
因此只是瞥了蔡齐一眼,并未理会对方。
蔡齐看到范宇没开口反驳,不由得想再接着说范宇。可是吕夷简却是旁观者清,立时以目示意,制止了蔡齐继续开口。
政事堂两位相公的神情,都没逃出范宇的观察,这让他感觉有些可惜。
王德用其实是支持范宇的,对于范宇组建新军也是甚为赞同,所以便替他抱不平。
“蔡相公说的哪里话来,适才安乐侯与辽使极力争辩,也是在为我大宋争夺利益。不知那时蔡相公,为何却不发一言。倒是辽使走了之后,蔡相公反而大展神威。”王德用虽然出身武将,但是这辞锋也是不输于人。
蔡齐想要反驳,却是无从驳起,只闹了一个大红脸,显得有些没面皮。
枢密副使韩亿这时笑道:“不管怎么说,安乐侯也是在为国出力为官家尽忠,蔡相公便少责怪两句吧。”
赵祯摇了摇头,对众人道:“如今虽然不向辽国承诺出兵西夏,可是后面定要多加防范。边军都要修治军器严明赏罚,以备不时之需才是。安乐侯归京之时便曾有过论断,西夏与辽国之间虽然会起战端,但终会归于和解。到那时,才是对我大宋的考验。”
范宇躬身道:“臣以为,那时西夏会对我大宋出兵,而辽国也会借机敲诈我大宋的关南之地,其势定然有些凶险。”
“既然明知会有凶险,安乐侯今日为何还要极力拒绝辽使,岂非是故意让我大宋陷于险境。”蔡齐此时沉声喝问道。
“蔡相公说笑了。”范宇也不生气,反而笑道:“蔡相公可敢保证,我大宋答应辽国共同出兵,便不会面临这等险境。若宋辽伐西夏而不灭,西夏会与大宋交战不休还是与辽国不依不饶?到了那时,还白白的空耗了一些国力。与其没有准备,不如现在趁着不用出兵,多在边坡做些准备,便谁也不用怕。”
“我大宋的军队缺少马匹,野战、进攻非我宋军所长。但是反过来看,擅长守城却是我宋军所长。加之提前有了准备,哪怕是面对辽国与西夏同时进攻,亦能拒敌于国门之外。”范宇对官家赵祯拱手道。
其实他没说的是,宋军若是真的争气,便可在辽军与西夏大战之时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可惜的是,现在只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