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并不替范宇心疼钱,这些钱对于安乐侯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
许当却道:“侯爷,这三个小贩能有多少东西,只怕这许多人不够吃啊。”
范宇看了许当一眼,点点头,“你说的不错,那便让我的护卫再去买上来,都摆在桌子上。大家都用一些,这样连夜赶工也有力气。”
杨惟德恍然,“侯爷请客原来用意在此,难怪会如此痛快。”
范宇却是笑了笑道:“这个钱,是要算到水运仪象台的造价里面的。”
“这、这种事侯爷做了便可,何必要讲出来。”杨惟德以为范宇年轻没经验,便小声说道。
许当却是好笑,“水运仪象台都是侯爷捐钱造的,这算到头还是侯爷掏腰包,又哪里有分别了。”
杨惟德哈哈笑道:“侯爷倒是真会和我开玩笑,我还以为侯爷占了朝廷的便宜,却没想到这里。”
“这倒不是开玩笑。”范宇扫了两人一眼道:“你们且看,我们造作院的工匠们忙忙碌碌,而这些百姓却是吃喝围观。我若是这些工匠,怕是心中会有不平,甚至是有些羞耻。若是如此想了,这工匠岂能将手中的活计做好?买些饮子吃食花费不了许多,却是能使这些工匠们消去心中不平之意。在施工之时用心一些,岂不是值了。”
“侯爷心细如发,实非我等能及,确是如此。”杨惟德点头,却是不再觉得好笑。
许当看出来范宇另外的意思,不由开口道:“侯爷摆上桌椅,放置这许多各色小吃,怕是将这些围观的百姓也给馋的坏了。”
在岸边,范宇的护卫们也已经摆好桌椅,提篮端筐的往桌子上摆放饮子和各种吃食。将数张桌子上面,摆得满满当当,香味都飘散开来。
范宇看了那些桌上的吃食,嘿嘿笑道:“我也正有此意,让这些汴梁百姓们看着工匠们吃香喝辣。如此,这些百姓才知道,我大宋是重视工匠的。若是不能读书当官,做个工匠也算不错。”
范宇没说出来的是,他想要改变大宋对于工匠们的态度。通过一些小事和细节,便可逐渐的撬动社会的观念。
当大家觉得,做工匠就是应该吃香喝辣,那范宇的理科发展大计便也成功了。
此时那些干活的工匠们,也已经被分成了两批,大家轮流换下来吃喝一些。
原本围观看热闹的那些汴梁百姓们,却是看着造作院的这些工匠们吃喝各色小吃,瞬间便觉得自己手中的吃食不香了。
范宇自己取了一碗饮子,给杨惟德、许当两人也取了吃食,三人便让开桌子给工匠们吃喝。
这些工匠们往常可没这些待遇,干活便是干活,哪里会有人如此破费。
从三人身边经过之时,这些工匠们纷纷行礼,感激还谈不上,但这可是发自内心的一种互相尊重。
这样一来,工匠们的效率就变的很快,天亮之时,水运仪象台在汴河上的平台便已经打好。
范宇等人上去走了一圈,这横跨汴河的平台十分牢固平整,下面每根圆木桩都打入河底一丈多深,数十根木桩为基结实非常。
“侯爷,照这个速度,怕是两日便可将水运仪象台安装完工了。”许当久在造作院,对于这些工匠们的速度已经能估计出来。
“这样更好。”范宇点点头,“如此便可去官家面前为大家请功了。”
范宇虽然大方,但不是个大气的人,大方和大气不一样。
在官家面前请功这是一定的,但是既然他们这群被弹劾的家伙请功了,那么弹劾他们的人怕是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