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满意的点点头道:“那便如此,拟旨,着文彦博即日赴辽国南京,为辽皇新登大宝而贺。”
但是这个时候,正被官家和众相公所提及的文彦博,却是在韩琦的府中。
“稚圭,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还京啊。”文彦博与韩琦对坐,颇有些感叹的道。
“宽夫何必做此小儿女之态,自你我天圣五年一同及第以来,已经在朝为官八年之久。”韩琦摇头道:“我为榜眼,便招人嫉,短短八年便为知谏院事,有些升迁过快了。如今去黄州为通判,亦是一段卧薪尝胆的经历,有益而无害。”
文彦博皱眉道:“话虽如此说,但是稚圭身怀大才,去那区区黄州偏僻之所为通判,实是屈才了。而且你何时才能回京,亦是个变数。我不信那安乐侯会看着,任由稚圭平安回京。象这些皇亲,无一不是睚眦必报之辈。岂如吾辈读书之人,身为君子可欺之以方。”
“此事不必再提,那安乐侯手段下作,竟于鹿鸣报上刊登文章,斥我为无能之辈,惟相貌姣好,实是欺人太甚。”韩琦愤然道:“尤其此人不但不宣扬孔孟之学,还一味为工匠这等贱役扬名。若是任其如此下去,实是我辈读书人的心腹大患。”
文彦博却是哈哈一笑,“稚圭却是高看他了,孔孟之学岂是这等跳梁小丑所能撼动。自汉以来,历朝历代皆以孔孟为尊。教化天下上千载,虽村夫亦知孔孟之名。若是因安乐侯一人而使天下易其所知,实是一个笑话罢了。”
韩琦摇头笑道:“宽夫说的对,却是我这等被贬黜之人,替天下操的什么心。”
文彦博与韩琦份属同年,两人本来便交好。
这次听说韩琦被贬去黄州,便特意来拜访,亦是相送。
两人对酒而坐谈天说地诗歌酬唱,文彦博有意开解韩琦。
待文彦博回到家中之时,才得知自己被朝廷委派为贺使赴辽。
次日一早,便来到政事堂,询问出使辽国之事。
却是碰到了参知政事蔡齐,刚刚如厕归来。
“原来是宽夫,莫不是对赴辽之事有所疑问,过来询问一些消息?”蔡齐见到文彦博,便笑问道。
文彦博见是蔡齐,便急忙躬身道:“蔡相公说不错,下官正有此意。”
“昨是在崇政殿中,老夫本意是想请那安乐侯出使辽国的,但是安乐侯以自己与辽皇耶律重元有过纨绔之嬉戏之事,不便再次前往。”蔡齐笑道:“如今耶律重元已为辽皇,身份大是不同,若是委派安乐侯这等知其丑事之人前往,怕是脸面上有些不堪。因此,这才由吕相公举荐于你为使,出使辽国。”
蔡齐也没安着好心,见人便宣扬,显然是想要坏了范宇的名声。
听了蔡齐的这些话,文彦博有点合不扰嘴,还有这等辛秘之事。
“原来如此,这样倒是解开下官心中一点疑惑。”文彦博摇头道:“不过,下官虽然在朝中为官数载,相比于蔡相公仍是新人。这出使辽国,其间定然有许多应注意之事,还要向蔡相公请教。”
蔡齐哈哈一笑,“这等事老夫亦不知,不过我可让礼部的官吏将细节告之于宽夫,不使你有疑惑便是。”
口中与蔡齐应付着,但是文彦博的心中却是转起了自己的心思。
稚圭因这安乐侯而贬官,自己如何才能替稚圭出口恶气?出使辽国,既不能伤害两国关系,还要让那安乐侯受些教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