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的话说出来,官家赵祯听着却是十分对味。
对啊,既然辽国可以为了试探大宋就提兵二十万,那么大宋试探辽国,自然也可责问辽国,并告之对方断了赠予辽国的岁币。
反正大家都是试探,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在蔡齐看来,这算啥试探,根本就是直接给断了,并且彻底的得罪了辽国。
可是蔡齐却又不能说什么,因为范宇说的没毛病可挑。辽国可以试探,大宋也能试探,别管是不是认真的,反正就以试探之名。
若蔡齐还在此事上不依不挠,那可就真的成了辽国的相公,在一心为辽国谋利了。
枢密使王德用现在听了范宇的话,立时眉开眼笑。自己斗嘴斗不过蔡齐,却没想到范宇到了,三言两语便堵了蔡齐的嘴。
“对啊官家,老臣也是这么想的,试探、试探辽国的态度便是。”王德用却是说起了风凉话,“神卫军乃是官家的亲军上四军之一,如今五万人便全胜辽军二十万大军,若是连试探都不敢,岂非显得我朝太过软弱。就和谋些小白脸一样,啥也干不了,就光会动嘴。”
说完,王德用还瞥了蔡齐一眼,笑着点点头。
这把蔡齐给气的不轻,自己被对方这老货形容成小白脸,也是没谁了。
官家赵祯如何看不出来蔡齐与王德用的互相讽刺,只是他身为帝王,只要不是非常过分,便不好插手其中。
“安乐侯,你所说的试探,确是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便命人拟旨便是。”赵祯点点头,对一旁的陈琳吩咐一声,命其去传召中书舍人。
枢密副使韩亿,此时却是皱着眉头,对范宇一拱手道:“安乐侯,本官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
“请教不敢当,若是韩相公有什么事情讨论,在下自当知无不言。”范宇对韩亿也是一抱拳道。
“既然如此,我便不与安乐侯客气。”韩亿点点头道:“为何我觉得,安乐侯似乎早已预见今日的情形?自安乐侯主张攻伐西夏之时起,似乎便已经有了对付辽国之策。而今辽国果不其然,二十万大军一朝崩散。似乎事事都在安乐侯的算中,实是惊之极。我只想知道,我猜的可对否。”
古人也不都是傻子,其实这个疑问不只是韩亿有,其他人也有。如今只是韩亿抢先问了出来而已,却是在场之人都想知道的。
范宇哑然,他没想到,枢密副使韩亿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无关于大宋的国事政务,反而是与自己私人有关。
目光在诸人的身上一转,范宇却发现诸人都有着一脸的好奇在看着自己。
“韩相公这一问,却是让我有些为难了。”范宇呵呵一笑道:“若说之前对于我朝与辽夏之间的形势未有预料,想必诸位是不信的。但是我说早就预知今日之局势,想必又有吹嘘的嫌疑。”
“我既答应知无不言,那便与韩相公说一说罢。”范宇点点头道:“诸位都觉得我大宋兵马不及辽国西夏,却是看得错了。天下各国的官兵,其实皆可一视同仁,所不同者无非是松紧二字。我朝官兵当年横扫中原,气吞万里如虎。为何如今,却被人视为不能战不敢战?无非是久无战事已然松懈,导致老弱满营罢了。只要官家肯整顿官军,而我朝无论丁口还是钱粮,又是哪一国可与比肩的?如此便自可视他国如草芥。胜则不以为奇,败则当以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