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事要办不成,不说瓷器这块大肥肉眼瞅着吃不着,就说这口气他就实在咽不下去!
想到这两天自己到处被笑话,简直都不好意思见人,雷掌柜道:“要不少匠还是跟相爷招呼一声?相信即便借他曾凡志几个胆子,怕也绝对不敢跟相爷过不去吧?”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是我,我阿耶是我阿耶!”
李岫冷声道:“别一遇到什么事,就想让我阿耶帮着出面——难道在你眼里,我李岫离了阿耶,就什么事都办不成吗?”
“少匠息怒,愚下绝无此意!”
雷掌柜直吓的差点从马背上给摔下来,连连讨饶。
“以后说话,记得过过脑子!”
李岫闷哼一声,也不想说别说自己不想靠阿耶,就算想靠也未必靠得住,毕竟现今不比以前之类,只是冷笑连连,心说曾凡志啊曾凡志……
你以为只要你此次烧出了好瓷,便能压我一头?
我偏不会如你所愿!
“传令下去,三月之内,无论如何,都得将圣人交代的舞马台修建完毕——若是不能,你等就等着受罚吧!”
想到舞马台乃是圣人自己别出心裁的发明,只要建好,圣人定然龙颜大悦!
到时候,即便那瓷器实属前所未有之创举,恐也无法和圣人心好媲美!
如此,曾凡志处心积虑却白忙活一场不说,自己还能乘机将那瓷法给要过来,简直是一举两得!
想着这些,李岫是踌躇满志,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几名匠作丞在领命之后,面色凄苦……
“圣人虽奇思妙想,但设计之中,却是诸多漏洞!”
“需能承四百匹马的重量便已经让人煞费苦心,现今又限期三月……”
出得门来的几名匠丞是牢骚满腹,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差人敦促役夫们拼命,争取完成!
一时间,骊山下修缮华清宫的匠作役夫们,几如生活在地狱里。
不但日日得加班加点,稍有不顺,便是鞭挞杖责……
陶作这边,同样也不轻松。
毕竟三月时间,便要赶制出足供宫廷整年起居,祭祀的器物,因而谁也不敢懈怠……
虽然没到彻夜不休的程度,但加班加点,却也是常事。
“哎呦,我这腰都快断了!”
总算熬到了吃饭的时间,足足筛了整整一个上午黏土的魏大松一边捶着腰一边咬牙切齿……
毕竟若非魏明将村里的人都挑走了,他也不至于成为光杆司令,负责指挥基本不用干活的梓人当不成了不说,还被分了筛土这么一个在陶作中最辛苦的活计之一。
想到这点,魏大松简直恨死了魏明。
“你筛个土腰都快断了,那我天天挑土怎么办?”
远远的瞅着也出来吃饭的大虎等人,一个个精神焕发轻松的就跟玩了一个上午一般,黄迎一就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扁担,像是恨不得对魏大松拍过去般的道:“要不是因为你得罪了明哥儿,他岂会所有人都叫过去跟他做瓷,偏偏不叫我?你特么这次真是把老子给害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