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缄默了下来,隔了一会儿,方拍了一下额头,旋转过视线轻声“嗯”了一下。
这个时候,巨跟姬韫也相继醒来,这两人因与陈白起平日亲近,再加上身体素质上佳,于是是继姒姜第三批醒来之人。
而不大一会儿,也陆陆续续有人从昏迷中醒来,他们醒来的第一反应如同先前姒姜一般,先是茫然四顾,接着便是对末知跟莫名的一种恐惶、紧张与疑惑。
巨醒来便直挺挺地起立,他身高巨大,一探眼便轻易于第一时间看到前方与姒姜并排而站的陈白起,他呆黑呆黑的眼珠子倏地一亮,尚来不及考虑其它,只第一时间回到自家女郎身边。
而姬韫正揉着痛肿的额际,却被巨那大刀宽斧的动作惊了一下,顺着他离去的方向一看,正好看到穿着一身男式银白轻甲的陈白起,他顿时也顾不得头痛之事,放下了手。
先前他彷佛认出陈白起是“透”,却又不完全肯定,如今见她于此时露面,心中便也不作它猜想,当即松缓了不适的面色,亦衣摆摇曳,随之赶了过去。
“娇娘。”
“姐夫、巨,你们没事吧?”陈白起道。
巨摇头,他盯着她一身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当即哑着嗓音道:“女郎,你受伤了?”
姬韫亦一惊:“娇娘!”
陈白起立即举起手来,安抚地笑道:“这血并非我的,你们看我像受伤之人吗?”
姬韫见她面色红润健康,倒不似流了这么多血的垂危病人,这才将那颗提高的心稳稳放下,却忍不住气道:“尔常常不听劝诫,吾曾面面耳提数次,让汝等吾搬来援军方才行动,尔且不听,甚至阳奉阴为,娇娘,尔且知错否!”
早就知道老夫子习性的姐夫一见面便准是教训她这次自作主张之事了,是以陈白起当即垂下头,从善如流十分诚恳地认错:“娇娘知错,娇娘定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请姐夫息怒,待此事平息后,娇娘便回坞堡抄写诗经二百遍。”
姬韫却还有话要训诫,却见陈白起已自省自罚,认错态度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一时之间他的话便生生堵在嗓子眼儿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了。
“姐夫,此事且押后再议吧,你瞧那边,沧月公子他们准备要过来了。”姒姜挤了挤眼神,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