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早就已经知道她来了。
可是她自信她已经做得十分隐秘了,后卿又是怎么发现她的呢?陈白起心中惊奇不己。
如果她的行踪被他发现了,那么其它人会不会也有所察觉?
陈白起想了想,觉得不太保险,便立即用了“邪巫之力”覆盖全身隐匿了气息。
既然后卿有想法应付阴阳家的人,着她暂时不必出手,那她便先就在这里潜伏着,且看看他们到底还有哪些手段没施展出来。
梅玉见“点将”被铜牌盾给挡住,她一个扭转,腰身一翻,十指如弹琴一般灵活扭动,“点将”便分散开来,分成几组行动,然而铜盾也化一为众,但相对而言分松散许多,梅玉便令“点将”发起攻击,举起手中刀剑朝着同盾猛砍,锵锵锵——
那铜片被砍得一晃一晃,像快碎裂的瓷砖,但最终却还是稳稳地阻挡着,这时郸芸娘见情况可取,便曲调一变,气息绵长,阴长幽调加重,发起了第二重咖南真言咒——暴。
只见那些“点将”周身徒然冒出一种幽紫红色的气,被那种气息包围住的“点将”表情变得扭曲狰狞,像是灵魂被困于一具死亡的躯壳内,正在无声地痛苦地尖叫呐喊,然而他们的身体却半分不受影响,反而更加不顾一切地进攻。
同为孙鞅的私兵,其它侥幸没被“撒豆”点中的士兵此时见到他们这般模样,不由得浑身发寒,冷汗直冒。
“砰!”地一声,那为盾的铜牌终于不堪其力被撞破开来,当挡在后卿面前的防御罩被击碎之后,孙鞅笑了,郸芸娘亦勾起了嘴角,他们都觉得这一“仗”赢得漂亮,在他们眼中那个“铜盾”就像是后卿身上最后的那一道坚硬的防护,击碎了它,他便脆弱得不堪一击。
只是没料到,当他们以为他们会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一幕时,那最不该笑的那个人却笑了。
他只是很轻浅地弯起一点嘴角,不轻狂,不猖厥,但却令孙鞅他们心底徒然一惊,像一盆凉水从头顶浇透至脚。
后卿他周身的气流在“铜盾”被毁那一瞬便变了,雨后湿凉,湖边本就风大,他衣袖鼓起,整个人临湖而立飘飘欲仙,而庞大的湿气腾升成雾,他在那薄软的轻雾之中眉眼精美如画。
“小心!”
郸妲婆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对着郸芸娘他们厉声一喝。
“?!”
郸芸娘背脊一寒。
梅玉抿紧双唇,全身肌肉紧绷,立即提起十二分的警觉之心,郸芸娘则缓下气息,心跳快速,像是等待着狂风暴雨来临。
后卿眸色如覆冰,面却如胭脂染雪,神邈仙姿夺目:“领域?杀诫?水龙。”
这时,四周围庞大的水湿气蓦地被一股冲撞之力掸散开来,后卿身后一条透明、栩栩如生的水龙从湖底呼啸而出,它瞪圆了双眼,怒目相视,水龙叉开四爪,伸出了锐利的尖钩,高高地矗立于后卿的头顶之上,威严而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嘶——
梅玉与郸芸娘见此,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顿时瞠大眼睛,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这是龙?!”
她们身后的其它人都惊呆了,像傻子一样盯着水龙而忘了动弹。
水龙这时候动了,它如同潜伏于波涛之间,瞬息,便失了踪影,再一眨间便缠卷而上,它身躯粗壮吓人,但动作蜿蜒迅猛,最前方的几个“点将”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它的尾腹给缚缠起来,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他们仍能听见被它绞缠住的人骨骼辗碎发出的令人牙醉的咔咔声音。
其它人想跑,但谁也没快过水龙的摆尾掉头,它无声一咆哮,波涛汹涌,尾端几人一下便被水龙冲破了躯体,浑身僵硬。
这时,水龙那一双空洞、无机质的眼睛盯在了郸芸娘的身上。
郸芸娘感觉自己那一刻就像被死神盯住了一般,浑身一哆嗦,她急声喊道:“梅姨,快,用爆魂咒!”
梅玉一震,她愕然地看向郸芸娘,道:“可是……”
“梅玉,现在是你心慈手软的时候吗?!”郸芸娘见梅玉这时候还迟疑,顿时激怒得口不择言。
梅玉咬了咬下唇,也只是纠结了一下,便闭上眼一把切断了与她身躯相牵连的五根线,然后双手快速变换印记:“爆魂咒!”
只见脱离了她缚魂的“点将”像忽然被打满了气的皮球,一阵凄厉嚎叫,接着便整个人膨胀至极致最终血肉爆裂,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风波向四周炸开。
水龙的身躯也因此被炸开了一个破洞,由于它没有血肉,也无痛觉,只是“哗啦”一下失去了形态,水失重而洒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