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得十分诚恳。</p>

誓要弄清楚：</p>

在别人眼里，她是怎样的？</p>

优势、缺点，有无胜算！</p>

……</p>

隔壁，用听管窃听的红衣丫鬟不敢让戴帷帽的女子久等，听了一会便招手唤绿衣丫鬟过去接手，她则回到戴帷帽女子身边，附耳细述窃听的内容。</p>

“她说不公平？”</p>

“是的。”</p>

“呵呵……”</p>

戴帷帽的女子无声轻笑。</p>

红衣丫鬟就见面纱下的红唇勾起一弯优美的弧度，也不知是赞叹还是讥讽，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隔壁的谈话引起了她强烈的兴趣。红衣丫鬟唯恐换了绿衣丫鬟窃听会有所疏漏，忙又走到墙边，重新换下绿衣丫鬟。</p>

听音阁，观景台上。</p>

聿真对李菡瑶道：“你说她哪来的信心？”</p>

李菡瑶道：“小弟不知呀，所以请教。”</p>

聿真道：“你刚才已经说了。”</p>

李菡瑶莫名其妙道：“小弟说什么了？”</p>

她是真糊涂了。</p>

竟未能领会聿真的话意。</p>

谨海见状，微笑起来。</p>

李菡瑶更加郁闷了。</p>

聿真道：“贤弟虽是玩笑，却一语中的。”</p>

李菡瑶仔细回忆，刚才说了什么玩笑话一语中的，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只得向聿真请教。</p>

聿真也不拐弯子了，笑道：“贤弟刚才说：李姑娘招这么多文人士子来霞照，以一挡百都不够，难不成想把工坊织布的女工拉来应对他们？就这这句。——她的倚仗就是工坊的工人。江南可是有数百万工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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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菡瑶浑身一震。</p>

聿真笑道：“没想到吧。”</p>

李菡瑶下意识地点头。</p>

这聿真太敏锐了！</p>

竟看穿了她的底细。</p>

谨海叹道：“几千年的社会习俗虽坚固，要改变其实也容易。历史上，杨贵妃‘一朝选在君王侧’，从此‘三千宠爱在一身’，‘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p>

“李菡瑶最擅长审时度势，因势利导。江南有无数工坊，工坊中有无数纺织女工，支撑了无数门户，她便以此为基石，兴办女学、许女子科举入仕，令无数养女儿的父母看到了晋升富贵的途径。杨贵妃固然荣耀之极，普通女子想效仿她却难于登天。现在，李菡瑶替他们开拓了一条全新的抵达富贵荣华之道，而这条路已经过梁大人证实——梁大人能以女子之身位极人臣，她们为何不能？</p>

“况且李菡瑶的手段也不止这一条：她为了笼络工人，不惜分散工坊股份；为了笼络商贾，以商业手段将他们和江南百姓、李家前程捆绑在一条船上；为了鼓励农桑，慨然免税；为笼络士子，不拘一格擢拔贤能，无论男女，不论出身，开历史之先河，兴未来之盛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