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唰唰唰,二十门臼炮被撤去了炮衣,操炮手手脚麻利的开始计算距离风向风速,以四门为基准,由城墙向城内延伸,调整仰角。
也就是四门炮打城墙,其他十六门以四门为一组,向城里延伸四次,差不多可以覆盖一百六乘两百米的范围。
其实这种炸药包,杀伤性算不上多强大,主要是以伤敌为目的。在这个年代,杀伤比杀死更残忍,威慑力也更大。
一个红色的炸药包慢悠悠的飞过来飞到头上,你会不会看?然后在头顶几米高轰的炸开,里面的铁角子铁蒺藜向四面八方喷射而出。
破不破甲都不用管,保准烀一脸,眼珠子基本上没跑,然后就能制造出一大片重伤兵。
第一,他们基本没救了,第二,那种滚地哀嚎的场面对其他敌人来说就是一种威吓,第三,伤兵需要人员照顾医治。
他们移动不便还要消耗粮草药品,然后主将还没有任何办法,必须得养,得治,你敢弄死?所有的军将都看着呢。
其实这种攻击还是有一定的破甲性的,只不过范围不是很大,但杀伤范围相当大。还有震荡和冲击波呢。
“王都尉,你可清楚后果?”那使者面色大变,但是依然装腔做势,不肯低头。
“自然。”王如意笑了笑:“多杀些人罢了,到也无妨。”
后果,就是少抓一些俘虏呗,这事儿临来之前张军有交待,让他自由把握,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杀。
怕的就是他们一心要抓俘虏,反而耽搁了战势,畏手畏脚。
“若引起两国开战,你死罪难当。”
“要战便战,死不死罪都是日后之事,某却喜欢开战。”
王如意扭头盯着那个沙漏看了几秒:“你却是,不打算回城通报一声么?”
使者嗯了口唾沫,喘了两口粗气,扬了扬手上的书信:“此乃我家大相与大唐皇帝陛下的密信,令你速速着人递至长安。”
王如意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这位使者,然后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你等却是讨喜的很,不弱散乐伶妓。”王如意抹了抹眼睛,对使者摆了摆手:“某不杀你,速速回城去吧。”
“你敢违令?”使者满脸的不可思议。
一国的实权大相,给另一国国君的书信,哪怕就是正在打仗,那也没有人敢耽搁。古时候就是这么个调调。
这就像春秋时期,战场上士兵还会帮敌兵修战车一样,是现代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但是偏偏碰到了张军,他怎么可能让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打扰到自己的军事行动?
而且结赞那囊一看形势不对就会联系李适要求会盟这事儿,他自然是清清楚楚,来的时候就和王如意惠静寿交待过了,只纳降,其余一根不奉。
王如意自然心里有底。
“某再说一次,要么开城伏降,要么死战到底,余事就不要提及了,惟两条路。你回去吧。”
王如意又扫了一眼沙漏:“一刻时而已,你已耽搁了许久。”
使者也在看沙漏,都快要漏到一半了。他原来以为王如意只是在做样子,却发现好像不是,好像是来真的。
这让他有点懵逼。不应该是这么发展啊,这节奏不对呀。
王如意走出大帐,抬头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没有云朵也看不到蓝天:“怕是要起风雪呀。”
司辰在一边接话:“将军好眼力,今夜或将大雪,最迟不过明日。”
司辰不只是管计算时间,还要随时观看天象天气,在军中也是一个重要角色。
王如意不怀疑司辰的话,想了想:“那便要快些了,大雪难行,却是有些麻烦,去唤了武将军转来。”
牙兵应了一声骑马去寻武怀表。
“天要下雪,某没有时间与你等瓜扯,速去告之结赞那囊,半刻之后便是攻城。”王如意扭头对使者说了一句,让人把他叉了出去。
那使者被叉到了营外,站在那迷愣了片刻,然后便向鸣沙城飞奔而去,坐着吊篮回到城中。
“大相,使者回来了。”
“嗯,信使可曾出发?”尚结赞和大论这会儿坐在城墙下面的藏兵洞里烤炭火,炭火上咕嘟嘟的煮着青稞奶茶。
使者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尚结赞面前以额触地:“大相,唐将拒绝,言半刻时后攻城。”
“嗯,嗯?”尚结赞一下子站了起来盯着使者:“你说什么?”
“唐将拒绝,言只有伏降与开战两条路,半刻时后便会攻城。”
“某与唐王的信呢?”
“在此,唐将无礼,根本不接。”
“他怎么敢?”尚结赞满脸的不信,看了大论一眼。这事儿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之外。
“大相,大论,唐将言半刻时后攻城……不,已经没有半刻时了。”
“哈哈,让他来攻便是,某到要看看这唐将如何勇猛。大相,唐将要战便战了就是,或许交战过后更好说话。”
尚结赞皱着眉头捻着胡子,问使者:“可见到唐军布置?”
“除此数千黑皮甲,没有看到其他兵力。只闻唐将言击杀弹,二十枚,以城门为基准,向城内自由延伸。奴下不明其意。”
“二十?”尚结赞脸色一变,抬头看向大论:“可是那引火之雷?”
大论虽然有点狗舔尚结赞,但好歹也是皇族的统军大将,皱了皱眉:“唐军敢烧城?若烧毁……”
“传令,全城备水,准备救火。”尚结赞没等大论发表意见,马上要牙兵去传命令,让城内所有人都行动起来准备水,准备救火。
救火,是古代军队和城内居民必备的技能,到处都有大缸和水井。军内民间都备有水龙,就是大型呲水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