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斯特倚墙而立,潜藏的敌人很有耐心,一直没有露出形迹。
在牛头人全神贯注地警戒身前区域的时候,他身后的围墙渐渐生了变化。几段触手从墙体中慢慢探出来,它们一点一点靠近因斯特的后背。
如果仔细观察,触手刚离开墙体的部分还只是淡淡的影子,而较远的末端已经完全实体话了,最近的灰色触手离因斯特后背只有几寸距离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然后改变方向扬起来探向牛头人的后脑。
因斯特蓦然大喝一声,转身挥出沉重的一斧。吧唧一声,一截丑陋的触手掉落在地上,当触手在地面上痛苦地扭动的时候,怪影的本体已经嗖得一声缩回墙中。围墙表面上显露出一个硕大脑袋的影像,脑袋上的独目中似乎还放射着愤恨的光芒。
灵吸怪!果然是他们。因斯特想到,同时暗自庆幸自己有和他们打交道的经验,否则刚才肯定会被偷袭得手。
在因斯特思考的短短一瞬间,数十个灵吸怪的身影从院墙的各个位置突了出来。实体化的灵吸怪将牛头人紧紧围在院子中央。
十几道白光纵横交错,目标都是中间的牛头人。因斯特苦笑一声,看来灵吸怪还真看得起自己,居然放出这么多心灵射线。
牛头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这种强力的心灵射线能彻底麻痹生物体的精神,让他们在瞬间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能力,这是灵吸怪的一项看家本领。
因斯特知道中了心灵射线是什么样子,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中了招的样子,但实际上牛头人并没有失去抵抗能力,这全要归功于他头上那顶特殊的头盔。
在出征之初,因斯特托好朋友多罗在头盔中嵌了一圈紫宝石,正是这些紫宝石抵挡了灵吸怪的杀招。
因斯特暗自期待灵吸怪没有注意自己没有出现大小便失禁的情况,很多中招的人甚至会失去这方面的控制。
灵吸怪们看来没有留心这个细节,他们一拥而上,无数的触手同时伸向牛头人的脑袋,那里有他们最喜欢的东西。
一道金属旋风从牛头人的手中出,灵吸怪的触手漫天飞舞,混浊的粘液像下雨一样洒落。
一斧劈开一个惊骇欲绝的灵吸怪的头颅,因斯特出嘹亮的战嚎。刚才的一轮攻击,他至少杀死了五个灵吸怪,击伤的数量更多,心中隐藏的对灵吸怪的恐惧在一系列连击中完全消失了,至少是暂时消失了。
“不用再喊了,你在我们的结界中,不会有人听到,因斯特统领。”麦利维尔的身影出现在院中。
因斯特环顾四周,他现天空中的星辰闪烁得厉害,因斯特听魔法师说过,这种情况代表他处于一个透明但具有一定折射性的结界中。
“整个院子都在我们的精神力笼罩之下,音波是根本不可能传送出去的。”
因斯特盯着麦利维尔的独眼,“是你?所有的灵吸怪都参加了吗?”
“如果你更深入的了解我们,就会知道你的问题毫无意义,我们灵吸怪相互之间的心灵联系远远出你的想象,甚至有时候我们就像一个个体一样。所以我们不可能一部分干一件事情,而另一部分却具有其他想法,这是我们比你们优越的地方。”
“那留在地底的灵吸怪也是你们一伙了?地底通道的停工也是你们灵吸怪搞的得鬼吧。”
“正确。”
因斯特感觉自己握斧的手更紧了,他暗暗叮嘱自己,要克制,要拖延时间。
“你怎么会设下埋伏,蒙塔尼亚克哪里去了?”
“我们一直在监视你,你原本在屋顶上安静地看星星,突然神情变得非常激动,然后就下来找蒙塔尼亚克。刚好那时我在用地心灵石和外面联络,所以过来看看你是否现了什么。”
“不可能!你怎么会来得那么快!”
“这并不奇怪,我们之间相互有感应,监视你的人刚一现异常,我立刻就知道了。然后我装做偶然遇到你,还和你说了几句话,虽然你掩饰的很好,可我感觉到你在戒备我们,于是立刻通知这边的人引走蒙塔尼亚克,然后等待你大驾光临。”
“你们还干了些什么?”
“很多,非常多。例如给特曼通知一些情报,让你们在战事中失利,让特曼人把你们围起来,消灭你们。”
因斯特想了一下,“怪不得自从我们攻克莱顿城以后就事事不顺,我怀疑过,但一直没有证据。攻击特曼船队的计划泄密、挑动城里的佣兵暴乱看来都是你们干的,还有这次特曼人渡河,也是你们给他们的情报吧?”
“没错,都是我们。不过你还少说了几件事情,先德雷菲斯的死和我们也非常有关系哟——”
“你说什么!?那个兽人祭司?”
“哈哈,我们的人在兽人部落现了那个老得快要死的祭司,找了个机会控制住他。不过祭司就是难搞,要不是他病在床上,我们还真没办法得手。好在最后的结果非常不错。”
鲜血从因斯特的虎口中迸出来,眼中升起了代表愤怒的烈焰。
“还有,我们把你们突围的计划也告诉特曼人了,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被包围吗?还有知道等待坦埃斯的是什么吗?整整两万名禁卫军铁骑,没准坦埃斯现在已经死了。原来设定的三大目标已经干掉了两个,只剩下蒙塔尼亚克了。你应该赶到荣幸,我们现在把你设定成了第四号目标,所以,你也必须死。”
因斯特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狂吼着扑向麦利维尔。
麦利维尔正中下怀,他之所以和因斯特说了这么多话,就是要扰乱因斯特的心神。
年轻牛头人的武勇扬名远征军,加上刚才心灵射线竟然对他失效,灵吸怪其实也非常忌惮。
麦利维尔急后退,因斯特疯了一样直冲过来,浑然不顾打在他身上的道道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