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田言并没有离开嬴玄的大帐,辽东黑甲也识趣的没有来打扰嬴玄,段无施甚至派人做了警戒,嬴玄大帐方圆都是嬴玄的天都卫,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一步。
一夜缠绵悱恻,等嬴玄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田言的踪迹,只留下落红点点。
留下田言,嬴玄是有私心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大可能回不到九州去了。
人都有私心,他也不例外。他也希望留下血脉,这个人可以是闻人飞霜,但是他死后,就只剩下闻人飞霜一个人形单影只了。
那个清冷而又单纯的女子,该得到这个世上所谓的幸福,当他给不了闻人飞霜的幸福的时候,也决然不会让她痛苦。
时间会磨灭掉一切,等她忘记他的时候,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只是嬴玄没有意识到,当他处心积虑为闻人飞霜考虑的时候,他已经爱上闻人飞霜了。
穿好衣服,嬴玄慢慢悠悠的走出大帐,日光照耀在脸上,暖洋洋的,嬴玄眯起眼睛打算享受一会,就察觉到周围的异样目光。
十二天都众一个个变得贼眉鼠眼,脸上带着怪笑,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不近女色的侯爷,居然留女人在军中过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下郡主就不担心侯爷了,说不定还没等到夫人过门,这小夫人的孩子都能叫侯爷爹了。"
虽然不知道十二天都众心中具体是怎么想的,但嬴玄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再用这种目光看本侯,本侯让你们清洗马匹,滚!"
十二天都众一哄而散,清洗马匹大概是辽东黑甲最不愿意干的事情了,自从青羊部落成军之后,地位提升,这差事就落到盘羊部落头上。
几天下来,盘羊部落已经见不得人,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马尿的骚味。
天都众五十二人,辽东黑甲三十万马匹,想想都觉得残忍。
嬴玄还没来得及安稳一会儿,内史腾就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嬴玄啊嬴玄,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
"你前天还和闻人家的小姑娘海誓山盟,人家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寻花问柳了。"
内史腾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嘴里没有一句好话,全是揶揄之词,嬴玄眉头一个川字,盯着内史腾的目光越发不善。
"你吃饱了撑的,跑到我这撒野来了。"
面对嬴玄的威胁,内史腾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得寸进尺。
"你现在就是恼羞成怒。"
内史腾继续揶揄嬴玄说道:"这么不要脸的事,你的干了,我还不能说了?"
"你说说,你是不是一早就谋划好了?骗弟妹离开,就是为昨天晚上做准备。"
"嬴玄,我跟你说,你们这群书读多了,心里的弯弯道道就是多。"
"登徒子,简直就是渣子!"
嬴玄再也听不下去,盯着内史腾说道:"这里是辽东军营,你信不信,我让你躺着出去。"
内史腾眼睛一转,嬴玄这狗东西狠起来,不是没有可能办他,还是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好。
"瞧把你急的,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
内史腾说道:"我就是替你姐姐说教你一下而已。"
"我的家事,轮得到你插手?"
嬴玄不由乐了,这怂货居然有脸打着姬渔的名头说教起他来了。
"我就是善意的提醒你一下。"
内史腾不慌不忙的说道:"你都要死的人,还祸害人家姑娘,这门风都让你败坏了。"
见到内史腾死性不改,嬴玄的脸黑成了铁锅。
"内史腾,你是真不信我不敢弄你是吧?"
一丝丝危险的气息从嬴玄的身上散发出来,内史腾察觉到了不妙。
"我还有事,改天再和你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