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论 势(3)(1 / 2)

佩剑星痕 美丽的蛇 0 字 2021-07-04

 黄琼冷冷的看着在说完这些话之后,虽然看到自己现在脸色变的异常冰冷,却依旧淡然的看自己,没有表现出半分害怕的贾权,冷冷的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大齐官制是公开的,皇子数量也是公开的,你知道这些,这没有什么。()但是那些已经就藩的亲王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怎么清楚?”

“你一个落魄的,甚至达到自卖自身才能凑的出父亲丧葬费的穷书生,就算你的祖先真的是那位三国毒士,就算神通广大,能掐会算,但是这些密闻也不是你这个手无束鸡之力的书生应该清楚的。你怎么知道京兆府的那个王同知是韩王的人?你是从那里得出的这个消息,我想这个事情该不会是韩王告诉你的吧?”

“还有诸王之间之事情,我这个做兄弟的都不知道,更不清楚。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的这些话到不象是一个落魄的书生所说的,反到是象一个身居朝中多年的人所了解的。”

“你不过仅仅一个身居庙堂之外的书生便将朝局分析的如此透彻,居然能将诸皇子的心态看的这么清楚,你是不是钻研错方向了?难道就不知道有一些人倒霉的原因是因言获罪吗?我这个皇子虽然落魄,但是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上的事情,还是能办到的。”说到这里,黄琼的眼光中寒光一闪。

虽然看到黄琼眼中的闪过的寒光,贾权虽然的脸色上虽然表面还依旧笑容平淡,但是喉头却相当不自然的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他知道这些皇子在必要的时候干起来过墙抽梯,过河拆桥的事情,绝对会毫不手软。

杀人不见血,才是这些人的长项。至于眼前的这位王爷年纪虽轻,也刚刚出宫。但是恐怕让自己悄无声息消失在这个人世的本事还是绝对有的。只不过已经说了如此多的他已经没有了什么后路,尽管有些担心黄琼给他来一个翻脸不认人,但是贾权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好在这个事情不难解释。

他一方面已经说了这么多,现在已经是处在箭在弦不得不发的状态,另外一方面他未尝不是在赌,赌这位王爷的脾气性格与自己猜测的相差无多。

“王爷,我说的这些事情,大部分只要留心都不难打听的出来。至于那位王同知送礼的时候虽然是半夜三更,但是却也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之所以说他是韩王的人,很简单。这位王同知在调任京兆府同知之前是韩王府的长史。”

“按照大齐官制,亲王府在就藩之前设置正四品长史一人、从四品司马一人、正五品典军一名、从六品管事太监一名。但是在就藩之后,长史、司马撤消,改为翊善1人、王友2人、记室参军1人、皆为从七品。另有八品管事太监一名。而等降爵为郡王之后,这些除太监之外,将全部取消。典军也改为由从六品武官担任。等到降爵为国公之后,所有官属也全部取消。”

“而在亲王就藩之后,原来王府之长史大多会被进一级调至他处为官。这位京兆府的王同知就是此种出身。京城的知府的品级比其他地方高半级,也不称知某某府,而继承前唐称尹,这同知自然也高半级。这位长史升一级,调任之京兆府任同知也算是名正言顺。所以我知道这一点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而且这个家伙代替韩王送的重礼,他本人自然不会告诉我,而韩王也更不会说出去。只不过那位**管家的不知道第几个小老婆的小舅子却是嘴上没有把门,三两酒下肚就什么都说了出来。”

“权在京城呆了一年多,在卖字为生养活老爷子的时候,这京城中的三教就流没有少接触。这位**管家的小舅子也算的上我在京城的一个朋友。这小子平生没有别的爱好,一是吹牛,二是喝酒。知道他这两点癖好,从他嘴里面弄点东西出来很容易。”

“至于我研究这些事情的原因吗,更是简单。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本朝名言‘要想求富贵,就把功名取。要想富贵长,就要当大官。’本朝官员虽然人数远比前朝少,但是薪俸却远高于前朝。出来做官,也未尝不是一种发家致富的好途径。至少一辈子吃穿不愁。“

“高薪养廉在加上本朝开国之初严格的监察制度,使得本朝原来吏治一直不错。只不过开国日久,人心如今已经渐渐的奢靡,已经开始讲究享受。那些本来也算的上宽余的俸禄,也就不能在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物质上的需求了。

“再加上因为今上因为当年淮阳郡王的事情,对那些御史并不信任,以及其他的某些原因才败坏的到现在如此地步。所以权要想恢复祖先荣耀,第一选择就只有当官。权不认为自己是做生意的料。况且做生意只能挣来钱财,却挣不来地位。”

“本朝授官只有三条路,一是科举,二是恩授。恩授,咱没有好老子,咱的老子一辈子都是一穷书生,没有什么光可以给咱借,恩授咱是指望不上了,甚至想都没有机会去想。我还没有发疯,更不是白日做梦的那种人。”

“自从西晋亡于胡虏之手,晋室南渡之后,经历过巨变的贾家昔日的荣耀早已经是过眼云烟。虽然之后的南北朝期间,苦心经营也算出了几个大官。但是到了隋朝却是彻底的衰落下来。在前唐期间虽然也出了几个小官,但是却再也没有恢复魏晋时期的元气。到本朝更是彻彻底底变成了农夫。本朝开国到现在近百年,连一个小官都没有出过。恩授咱是彻底指望不上了。”

“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是,恩授最高职务不能超过正四品,大多还是虚职,不外放实缺。即便弄到了实缺,最多也就是弄一个知府也就到头了。没有多大的前途。”

“至于科举,当年家祖虽然早已经沦落为一介农夫,却念念不忘记恢复家族旧时的荣耀,咬牙供家父读书。希望家父有一遭能够金榜提名,重振家势。只是家父实在时运实在不济,虽18岁上便中了秀才,但是却直到30多岁才考取解试,取得进京参加省试的资格。”

“自认饱读圣贤书的家父满以为这下子可以金榜提名,进士及第了。那里想到三年一大考,连考了三次,已经年近五十,却还是与金榜无缘,基本是次次落榜。虽然每次都刹羽而归,但是却雄心依旧,屡败屡战”

“今年又到大比之年,又加上权自幼丧母,家中已无牵挂。父亲为了早些备考,以便一举中第,便早早的变卖了他几次进京赶考之后本来已经所剩无几的所有家产,去年初春便带我进京准备今年的大比,那里想到到京城不久,便身染重疾,一病不起。”

“变卖家产那点积蓄,在家乡省吃简用也许看起来还足够维持一年,但是到这水贵三分的京城,却显得少的可怜。连给他看病都不够,如果不是我卖字为生,尚能赚取些收入抓些汤药,恐怕久病无医的父亲早就撒手人寰了,那还能挺到今年。”

“还有多亏那位方掌柜好心,不仅一直没有追要我们的食宿费用,还经常给弄点东西补补身子。否则照我那点仅仅够给老人看病抓药的收入,恐怕我们早就成了这繁华的洛阳城中路边一具无名的路边尸了。”

“实际上父亲到死都不知道,他的几次科举没有高中的原因是没有给主考官送礼。再加上年纪这么大了,也没有那个想着招他为婿的官员愿意帮他疏通。”

“看到父亲的样子,我早就死了参加科举之心。科举虽然是正途,但是其中说清道不明的东西太多了。要是早二十年,我敢去搏一把,也自信至少能够进一甲,现在我没有这个实力。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没有后台,没有资产。即便中了又能怎么样,没有势力支撑,我就只能在京城候补下去。我不想再走父亲的老路了。虽然不能说心如死灰,但也无心在去参加了。”

“最后一条就是功授,也就是同进士出身。这一授官,自开国以来是升官最快的一条路。虽然风险大了些,但是这回报却高的很。这一条自开国以来,得已授官的几乎全部是历任皇帝潜邸之人。虽然有一个前提,必须是读书人出身,但是这个前提对于我来说算不上什么。”

“登龙之术在下也多少学过一些,自认不是死读书的人,本事还有一些。既然想混出一个人样来,又不想走科举之路,那最容易的路线,也是最好的选择就是在诸皇子的府邸上呆上一阵子。那些官员们能做的事情,我一样能做的出来。”

“万般唯下品,唯有读书高。本朝太宗皇帝的名言,你到是理解的很透彻。三条登天之路你也分析的很透彻。看来你为了恢复你祖上的荣耀,很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太子或是其他亲王,例如韩王、蜀王、陈王几个当今中宫所出嫡子那里,哪怕就是永王、赵王还有我那些弟弟那里,不都比我这个现在还只是一个郡王,将来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的王爷这里强。”贾权的话,让黄琼一直有些冰冷的脸色稍微变回来一些,只是语气还依旧冷淡的很。

“再说”说到这里贾权的话题一转道:“王爷,您有没有赌过博?”看到黄琼摇头,贾权颇有深意的笑了笑。他也估计出一直在蹲冷宫的黄琼没有玩过这种极为刺激的游戏。“赌博的最大乐趣就是既有可能让你一夜一贫如洗,也有可能让你一夜之间腰缠万贯。”

“太子就象庄家,压他的人自然多,即便赢了又能分到多少?其他的那些亲王也大有人压宝,而您这位河间郡王则是这场赌博中冷门的冷门。我这个人有个相当不好,也许会害死我的习惯。那就是喜欢押冷门。赢就赢他个春风得意,输就输他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