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1 / 2)

佩剑星痕 美丽的蛇 0 字 2021-07-04

 黄琼赶到御书房的时候,老爷子正对着御案上的那两封奏折发呆,就连黄琼与高无庸进来都没有发觉。()直到听到黄琼的请安声音,老爷子才清醒过来。看到黄琼,老爷子对着身边的一个太监道:“还不去给英王搬一个凳子。”

听到皇帝吩咐,与黄琼一起回到御书房的高无庸没有让小太监动手,而是自己屁颠屁颠的去搬了一把圆墩放到黄琼身后。此时的高无庸对这位明显后来居上的英王,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礼数虽然周全,却略显冷淡的态度了。虽然不能说热情过度,马屁拍的叮当响让人恶心的受不了,但是却是显得热情的多了。

别人是从英王遇刺,老爷子不仅将除了皇帝和皇后之外,从不给包括太子在内的任何人看病郭太医派去抢救英王,还破例在英王府守了整整一夜的时候,才知道皇帝如今对这位英王宠爱的紧。可作为皇帝贴身总管太监的高无庸早在英王陪皇帝微服私访的那次,在英王狼狈退出御书房之后,皇帝那好久不见的爽朗笑声中,就知道如今皇帝对这位英王已经开始另眼相看了。

高无庸是什么人?能作为皇帝的贴身总管太监,在皇帝身边这么久,即让皇帝用的得心应手,又包括太子在内的诸王也对他没有传出什么非议,就已经说明这个家伙察言观色的本事,绝对是一流。

皇帝对英王另眼相看,高无庸也自然是也会想办法与之多亲近亲近。只是这个家伙心思很稳重,马屁拍的总是恰如其分。即没有让旁人明显感觉出来他在有意讨好,又让黄琼能体会到自己的心思,却又不感觉厌烦。端是八面玲珑的紧。

黄琼见老爷子今天居然这么例外的赐座,连忙谢恩之后,擦小心翼翼的将半拉**坐在凳子。要知道以前老爷子召见皇子的时候,诸皇子不是跪着就是站着,即便是太子,在老爷子面前也论不到一个座。

老爷子儿子虽多,但是对儿子的态度一向是讲究父道体尊,抱孙不抱子。即便是相当受他喜爱的任城郡王,最多也就是夸奖两句便算了。今儿突然赐座让黄琼虽然没有受宠若惊,但也感觉到相当的意外。老爷子虽然你现在身边只有太子两个的病恹恹儿子可抱,但对皇子却是一直管的严厉的紧。

不过虽然感觉到有些意外,但是象这种只能半拉坐着,身体还要前倾做出一付对皇帝的话悉耳尊听的样子,也着实不舒服。还不如站着得劲。不过难受虽难受,但这是天恩浩荡.就算在不舒服,黄琼也只能做出一付感恩戴德的样子。

老爷子在黄琼坐好之后,挥退了御书房内的所有太监,等到偌大个御书房只剩下父子二人才道:“阿九,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说完指了指面前的奏折。

“这个父皇,二哥与三哥这件事,即是家事,更是国事。儿臣即不是储君,又不是朝中大臣,更不是宗正寺卿。按照我大齐祖制,儿臣作为一名亲王,是无权参与的这等要事的。您召儿臣来商议此事,是不是有些不妥当?是不是把太子找过来,作为一国储君,未来的新君,他才有资格参与讨论此事。”

说到这里,黄琼沉吟了一下才道:“父皇,您不觉得太子也该学学一些处理国事之道了吗?毕竟您现在春秋日高,有一人为您分担一些还是必要的。况且,太子身为储君,这个天下早晚要交给他的。也该让他历练一下了。”

对于韩、陈二王之事,黄琼实在是不想参合进去。清官难断家务事,一向杀伐果断的老爷子今天的表现,已经说明了老爷子对此事的态度。自己说轻了有讨好老爷子的嫌疑,以老爷子的性格来说,不见得能讨到什么好。说重了,又有急于铲除异己的嫌疑。怎么说都不合适,还不如置身事外。

“滑头。现在朕是问你的想法,你少给朕东拉西扯的。太子是不是应该学习国事,为朕分忧,这不是你该谈的事情。朕今天不管别人,只问你。别以为你刚才私下那些小动作,朕没有看到。你小子是不是内心有鬼,否则你不说话,还拉着永王做什么?”老爷子对黄琼拖拖拉拉的找借口不想表态,非常之不满意。

听到老爷子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黄琼虽然明知道这是老爷子在吓唬自己,可也清楚这是老爷子在表态,自己今天不说话是过不了这一关了。沉默了好大一会,黄琼瞄了瞄老爷子的脸色才道:“父皇,您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你小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墨墨迹迹的了,你给朕讲讲你的真实想法?”听到黄琼的话,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又要搞什么鬼的老爷子不由的一愣,有些怒道。

“若是假话,儿臣自然会体会圣意,为两位兄长求情,至少也要免二位兄长一死。若是真话,儿臣认为太子刚刚说的并无错。也就是说,太子的意思,也就是儿臣的意思。”

黄琼的话,颇为有些出乎老爷子的意料。他还以为自己这个儿子与太子一向有怨,自己刚刚的意思表露的又那么明显。这个轻易不参合到诸子内斗中的儿子,无论是从他与太子的恩怨来说,还是对其他皇子之事一向事不管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来看,一定会为韩、陈二王求情。却没有想到黄琼会来这么一说。

“父皇,儿臣之前在冷宫读书的时候,在读到《唐史》以及《太祖本纪》之时,曾经了解过,自汉武帝元狩四年实行食盐官卖,严禁私煮。以盐税增加朝廷岁入,填补朝廷亏空以来,历朝历代,无论是因为对地方豪强的控制,还是增加朝廷岁入,无不依照此律行事。食盐官卖,已经成为各朝之定律。”

“历朝历代对贩售私盐者,无不严加惩处。汉武帝时规定盐铁官营,“敢私铸铁器煮盐者,钛左趾,没人其器物”。到了西晋则更加严厉,《晋律》规定‘凡民不得私煮盐,犯者四岁刑,主吏二岁刑’。”

“到前唐晚期,朝廷对盐税依赖更强。唐代宗大历末,“天下之赋,盐利居半”。朝廷对食盐控制愈严,对盐税依赖越重,盐价也就越高。前唐初期,国事兴盛的天宝、至德间,盐不过每斗十钱。而到了大历年间,至第五琦变更盐法,盐价每斗更猛增至110钱。”

“这样一来,,普通民户很难购食,造成食盐供需之间的严重脱节。但盐是一种缺乏需求弹性的不可替代食品,人们不能一日或缺。官价盐价格奇高,普通百姓又无力购买,而盐又是百姓生活所必须之物。这样一来便产生了大量的私盐贩子。”

“官府虽报之以酷刑,也不能禁止。相反,私禁愈严,则私盐愈盛。因为官盐价愈高,则私贩愈多,禁私愈严,私贩之利愈厚,利愈厚则制贩私盐的活动愈不能禁。”

“前唐对贩运私盐者出的惩处可谓不能说不重。贞元中,盗鬻两池盐一石者死,至元和中,减死流天德五城,镈奏论死如初。一斗以上杖背,没其车驴,能捕斗盐者赏千钱;节度观察使以判官、州以司录录事参军察私盐,漏一石以上罚课料;鬻两池盐者,坊市居邸主人、市侩皆论坐;盗刮碱土一斗,比盐一升。

“至宣宗即位,茶、盐之法益密,粜盐少、私盗多者,谪观察、判官,不计十犯。以壕篱者,盐池之堤禁,有盗坏与鬻碱皆死,盐盗持弓矢者亦皆死刑。可即便如此重惩,也未能杜绝私盐。根本原因就是因为私盐利极大。一船私盐自盐场装运成本极低,贩运至关中或是河南,利百倍甚至千倍。成本低,暴利,这才是私盐虽课以重刑却屡禁不止的原因。”

“儿臣举这个例子,只是想说,无论做什么,暴利才是引起一切的根源。对于那些私盐贩子来说,百倍的利足够他们冒着流放,斩首,甚至抄家灭门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