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咳了两声，牧凡松开瞎眼老太的手，走到另一旁的木桶里，用瓜瓢舀了点水送到老太前面，一手扶起老太的头，一手给老太喂水。

“娘，瞧你这话说的，儿子这次出去的时间久，受了点风寒，声音有所变化很正常，过几天就好了。”

给老太喂水的同时，牧凡不忘作出解释。

“儿啊，娘肚子现在饿的受不了，上次你不是说在水井那里藏了点干粮吗，你能不能替娘去取点回来给娘吃啊。”声音虚弱无力，虽然这只是个考核，牧凡心里也由衷地难受。

他的记忆碎片中，可是有很完整关于孙氏老人的信息。

这孙氏老人的儿子是一穷酸秀才，年年都在考试，年年都未中举。

孙氏老人之所以会瞎眼也是为了这个秀才儿子，现在为了点吃的，居然要求助自己儿子不可谓不心酸。

“好哩，娘你乖乖在家等我，我现在就去给你拿大饼吃。”仔细回想了一下，牧凡在记忆碎片中寻找到老太儿子藏粮食的位置。

今年闹饥荒，老太儿子担心家里的粮食给人偷了，早早的就藏了起来。

家里孤苦伶仃的就这么一个瞎眼老人，不招贼才怪。

将孙氏老人安排好，短发长衣青年从草屋里钻了出去，踏相寻找食物的路上。

根据记忆碎片里的内容，牧凡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藏在井石下面的一张大饼，又干又硬。饥荒年代有的吃就不错了，又有谁还会计较呢。

将大饼拿好，牧凡随即离开。

走着走着，短发长衣青年在路上遇见了一对寻食的奶孙……

“小兄弟，你就行行好吧，我们奶孙俩已经很多天没有吃到饭了，求你发发善心，救救我们！”

灰色粗布麻衣老妪跪在地上开始给牧凡磕头，刚刚牧凡过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短发长衣青年手中拎着的大饼。

牧凡这时候犯了难，他是救还是不救？

这唯一的一点吃的，他打算留给这个世界里的母亲的，如果把这些吃的给了眼前这个老太，自己老娘怎么办？

佛祖让我修佛，什么时候能修佛成功，代表着真正的造化降临在我身上。

想了想短发青年还是如实说道：“对不起老人家，这些吃的我暂时不能给你，我家中的老娘也还等着吃呢。”牧凡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他救助别人可以，前提是要自己亲人的利益得到保障。

“这位小兄弟，我看你面貌也是一个心慈心善之人，为何看见一个将死之人却不愿意出手相救呢？难道你就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死在你面前，小兄弟你的心也太狠了！”

灰色粗布麻衣老妪从地上站了起来，用手指着牧凡，一脸的怨气。

一旁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则是低着头默默哭泣，她肚子现在很饿很饿，她已经记不得吃了多少天的树皮了。

这不就是道德绑架吗？牧凡可不是迂腐之人，心怀善意，却也要看情况行事。

“老人家，我与你素不相识，只是萍水相逢。看到你们挨饿，我心里也看不过去，但这不是你让我给你吃的理由。咱们换位思考一下，换做是你，你会将食物给予我吗？”

牧凡也没有真的和老妪计较，他所说的句句属实，帮助别人的前提下，是要先将自己给弄好。

“看你这样子也是一个读书之人，这种话居然能从你们读书之人口中说出，真是令人失望啊，失望！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连饭都没有吃的百姓吧。”

身子匍匐下去，双手趴在地上，灰色麻衣老妪哭喊道。

“唉……”看见这一幕，牧凡也只是摇摇头。犹豫了一下，短发青年从大饼上掐了一小块弯腰递给羊角辫小女孩。这个小丫头从刚刚就没有多说一句话，比起老妪，牧凡更愿意帮助这个孩子。

“你们自求多福吧，我先走了。”

就在牧凡直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闪起了刺眼的金色佛光，短发青年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女菩萨，身边还跟着一童女。

“牧施主，我乃慈悲菩萨，受佛祖主之托，前来考验你。你只顾自己苦，却不顾比你更苦的人，你无怜悯之心，又怎能修道为佛，善哉，善哉。”

“这人世间众生皆苦，每个人心中都只装着自己的苦，就越想越苦了，善哉，善哉。”

牧凡回过神来，双手合十行礼道：“弟子见过慈悲菩萨，菩萨所说的，我并不是很认同。老太的命是命，我娘的命就不是命？就凭刚刚菩萨的一句话，我把吃的给了菩萨，菩萨有了，我没了。菩萨活了，我娘西去。菩萨说我无怜悯之心，我娘在家中都快要被饿死，我又怎会怜悯他人。”

自修炼以来，牧凡见过许多比刚刚更苦的人，这些人有的身为奴隶，有的被灭满门。如果他每一次都出手相助，那他压根不用修炼了，全部时间都拿去救人算了。

道德绑架没有任何意义，牧凡对自己的道心很明确。

“牧施主果然是能说会道，这世间万人如果全部同你一样，这众生只怕会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