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秦牧屁股上那片树叶掉了下来,蛾儿捡在手里,好象玩童得到心爱玩具急于向人炫耀一般:“小姐,你瞧,这是那个人的呢。**看了又看小说网^看了又看小说网**”
罗凝香一愣,没有明白过来,不经意间看见秦牧露在外面的半拉屁股,不由得又是羞又是好笑,红着脸笑个不住。
蛾儿也看见秦牧的不雅之相,红着一张粉脸,捂着小嘴,吭哧吭哧的直笑。主仆二人笑作一团,半天缓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主仆二人终于止住笑意,蛾儿有些瞧不起的道:“这人徒自一张嘴厉害,这么丢人!”
宋朝是一个讲究礼仪的王朝,象秦牧这般露半拉屁股的事情不是丢人,是很丢人,要蛾儿不笑话都不行。
罗凝香的笑意又上来,紧抿着嘴唇道:“不是嘴厉害,是精明!发生甚事了,他变得这么精明?我虽没有参与铺里的事儿,见过的厉害人也不少,就没有象今天这般,在他面前老是词穷呢。”
蛾儿很是意外,张大了嘴巴,问道:“小姐,他真有你说的那么精明么?”
“也许还要厉害!”罗凝香略一沉吟,吟道:“饥来驱我去,不知竟何之。行行至斯里,叩门拙言辞。主人解余意,遗赠岂虚来?”
蛾儿难以理解的看着罗凝香:“小姐,你怎生突然吟起五柳先生的诗了呢?”
罗凝香望着秦牧离去的方向:“我是有感而发!家境贫寒,已到断炊之境,五柳先生也经历过。以五柳先生的才情,向人乞食都拙于言说,而他却是能说会道,要我心甘情愿的奉上银子。”
“小姐,他就是再好,把水里的鱼说得蹦上了岸,也是比不了五柳先生。五柳先生的诗名才情,千古有名,他顶多就是一个寒门子弟。”蛾儿仍是不屑。
五柳先生就是大诗人陶渊明,罗凝香吟诵的是陶渊明的《乞食》诗,说的是诗人晚年遇灾,家里揭不开锅,只能向人乞讨。一个堂堂诗人,居然象乞丐一般要饭,这让大诗人难以启齿,幸好主人了解他的来意,请他喝酒吃肉,才有“谈谐终日夕,觞至辄倾杯”的酣饮。
“比诗情才名,他自然是比不了五柳先生。”罗凝香仍是望着秦牧离去的方向,缓缓道:“若是论解决困厄之法,五柳先生远远不如他!”
同样是处于危境,一个去乞讨,一个却是凭借自己的才干解决,二者的差距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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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把主仆二人的嘲笑听在耳里,很是发窘,只得用左手捂着屁股快步离去。这种事情要是在男人面前,以秦牧的心理素质,肯定不会当一回事,都是大老爷们,怕个鸟!偏偏是在女人面前,能不发窘么?在女人面前不一定要表现出高贵的“绅士风度”,至少不能露半拉屁股,这是做为男人最起码的事儿了。
望着秦牧过来,福伯想起适才给秦牧压一头的事情,很是不爽,一颗白头挂在窗上,好象使唤狗一般:“走快点,以后别来烦人了。今天是大小姐发善心,以后可没这种好事了。傻人有傻福,撞到黄道吉日了。”
秦牧是个有良好修养的人,这尊老之心自是不用说了,于福伯的唠叨也没放在心上,可是“傻人有傻福”这话太伤人自尊心了,不由得怒气上来,站到窗边,睁大眼睛紧盯着福伯:“我告诉你,你们东家会客客气气请我来!”
“老爷会请你来?那得太阳从西边出来!”福伯毫不示弱,盯着秦牧,嘴都裂到耳根了:“老爷就是唤条狗,也比让你来强!”
这话够阴够损,秦牧不由得怒气勃发,右手抓住福伯的衣襟拽到跟前,语含训斥:“不是我不尊重你,是你让我无法尊重你。老东西,我教你如何做人:人再穷再傻,也是人,最起码的尊重是应该的,你用得着狗眼看人低么?要不是看你上了年岁,我一巴掌把你拍在地上!”手一松,福伯摔回椅子上,秦牧拍拍手,扬长而去。
福伯摔在椅子上发呆,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嘀咕道:“他甚时间变得这么狠了呢?”
相对来说,福伯今天说的话比起以往说的要好上许多。福伯以前说过“狗都比你强”“你连猪狗都不如”,以前那个秦牧听了还得点头哈腰,大赞福伯说得对。福伯自认为今天算得上嘴下积德了,没想到却是给秦牧训斥一番,一个劲的大叫“咄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