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顾旭的选择(1 / 2)

 但顾旭心中的担忧并没有完全消失。</p>

因为空玄散人现在依旧藏身暗处、不知所踪。</p>

再加上他还掌握着一手诡异莫测的因果之术。</p>

顾旭很担心,空玄散人还会继续暗中搞事情,危及到自己和身边人的生命危险。</p>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洛司首淡淡一笑,“空玄散人的因果之术虽然非常玄乎、防不胜防,但它也有许多限制条件。</p>

“比如说,在这座洛京城内,有太祖皇帝当年亲自主持布置的‘天龙大阵’。空玄散人的那些歪门邪道,都会被阻挡在阵法之外。</p>

“更何况,你现在作为大齐的功臣,皇上和圣人们都在关注着你的生命安危。如果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动你一根毫毛,那他一定会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p>

洛司首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至于青州府区域,我最近会着重关注。燕国公赵长缨也应该会在那边停留一段时间,尽可能地把危险的鬼怪扫荡干净。在此之后,陛下也会派遣皇室供奉长期驻守青州府。你的朋友和同僚,会比过去安全得多。</p>

“这一回,陛下对于空玄散人在他眼皮底下偷偷摸摸做了这么多事情,感到非常生气。我想,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大齐境内的鬼怪们恐怕将不得安宁了。”</p>

顾旭默默点了点头。</p>

他端起桌上精致的白玉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清清浅浅的苦涩在他舌尖荡漾开来。</p>

这茶水似乎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悄然间洗去了他烦躁不安的情绪,使他的内心渐渐变得平静。</p>

“顾旭,你对自己接下来的几个月,有什么规划?”短暂的沉默之后,洛司首接着问道。</p>

“规划……”顾旭想了想,回答道,“应该还是跟以前一样,努力修炼,努力做任务,为了长命百岁而努力奋斗。”</p>

“其实我想说的是,以你这一次立下的汗马功劳,加官进禄是必然的事情,”洛司首笑了笑,“如果陛下不反对的话,你应该能够再一次被破格提拔,成为大齐驱魔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六品官员。</p>

“说不定还能获得封爵,并拥有大齐所有官吏们都梦寐以求的食邑和丹书铁券。</p>

“所以现在,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在‘神机营’计划正式启动之前的几个月里,你更想去地方做官,还是留在京城?”</p>

“司首大人的建议是?”顾旭问。</p>

“我当然是更希望你能留在京城了。这里有更充足的修行资源,也更安全。除此之外,你还能够与大齐最优秀的年轻人们一同修炼,结交更多的朋友。”</p>

顾旭沉思了几秒钟。</p>

他承认,洛川说的确实有道理。</p>

一方面,在这次事件中,他破坏了空玄散人筹谋多年的晋升仪式,想必已经被其怀恨在心,日后很可能会受到空玄散人的报复。这样一来,待在有“天龙大阵”和圣人保护的京城之中确实要更安全一些。</p>

另一方面,在像沂水县那样的偏僻小县城中,修行资源实在有限。就算他积累了足够的功勋,也只能兑换到低品阶的丹药和法术。</p>

现在他已经成为了第三境修士。沂水县库房里的东西显然无法满足他今后的修炼需求。</p>

“那我就留在京城吧!”顾旭很快就做出了选择,“只是,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再看看沂水那边的情况——”</p>

“——这个简单。”洛川笑着打断了他的话。</p>

话音落罢,洛川轻轻挥了挥手,凭空召唤出了一面铜镜。</p>

这铜镜泛着朦胧的光泽,缓缓地落在矮桌的正中央。</p>

随即,在铜镜的表面上浮现出清晰的画面。</p>

那是洪水退去后的沂水县。</p>

宽阔的沂河恢复到了原先的水位,重新变回了风平浪静的模样。</p>

只是在县城的街道上,依旧有淤泥沉积。一些相对不太结实的房屋,也在洪水冲击下坍塌。</p>

在断垣残壁的旁边,偶尔还能窥见一些溺水而亡的尸体。死者的家属围在旁边,痛哭流涕。</p>

放眼望去,一片凄凉。</p>

顾旭知道,在这些死去的人中,有他的街坊邻居,或许以前还见过面,打过招呼。</p>

但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一具具冰冷苍白的尸体。</p>

他轻叹一声,喃喃道:“如果我当初破境的速度能更快一些,那应该能少死一些人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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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自责,顾小友,”洛司首宽慰道,“在这次事件中,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没有你,不仅整个青州府都将变作地狱,而且空玄散人将会顺利地晋升成为‘鬼王’。</p>

“等到那时候,他将会变得更加难以对付。</p>

“其实,若论失职……这次我和国师的责任才是最大的呢。”</p>

顾旭没再说话。</p>

这时,他在铜镜表面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p>

这人身材矮小,皮肤黝黑,正是沂水驱魔司小吏汪阳。</p>

他在泥泞潮湿的街道上飞速奔跑,绕过颓圮的房屋,绕过哭哭啼啼的人群。</p>

最终,汪阳来到了平静开阔的沂河边上,看到了躺在河边的陈济生。</p>

如洛川刚才所言,陈济生已经陷入昏迷之中。他身上的袍子已经湿透,沾了不少泥巴。</p>

汪阳狂奔过去,跪在他的身边。</p>

当他感受到陈济生的心跳仍然在跳动的时候,他立即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哇哇大哭。</p>

……</p>

这时候,洛川轻轻挥了挥手,铜镜上的影像瞬间消失不见。</p>

只听见他继续开口说道:“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会从驱魔司总部派遣一批修士前去青州府,协助他们灾后重建。另外,像魏九思、陈济生这种长期以来兢兢业业工作的官员,我也会在尊重他们个人想法的前提下,把他们擢升到京城来担任要职。</p>

“顾旭,现在内阁还在讨论对你的封赏。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你才能收到正式的任命书。</p>

“所以,最近几天,你就在洛京城里随意逛逛吧!洛京的元宵夜景色极美,你可千万不要错过了。”</p>

顾旭点头道谢,认可了洛司首的安排。</p>

只有一个人对此感到不愉快。</p>

那无疑是站在洛司首身后的楚凤歌——当他听到顾旭选择留在洛京城做官的时候,他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p>

在此之前,楚凤歌与顾旭相隔千里,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相遇,顾旭基本上都能使楚凤歌的自信心深受打击,令他“成为未来天下第一”的梦想剧烈动摇。</p>

在他内心深处,几乎已经把顾旭当作是“一生之敌”。</p>

如今,两人即将同处一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