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天之下
“丹石族与平熟族、狮设族都不同,他们更相信自己的祖先是从丹石中走出,而不是大陆迁入,更不是什么神造之裔。他们倔强地坚信丹石族是东宁岛的原住民。”
“就像石头,对风雨不低头、对尘土不让步,寒暑更替不能使他们垂眉匍匐,引诱威逼更无法令其屈服。”潘宗真没来由一笑,摇头叹道“他们换来什么?只有无情的侵蚀。”
“因为坚信自己是东宁岛真正的主人,更因为他们的犟脾气,他们和平熟族的关系并不好。——当然,当初是平熟族把他们驱逐到深山中,他们心有怨,并不匪夷所思。”
潘宗真带着顾玉成等人停在一处密林中,抬头就可看到林外山地。
不知为什么,眼前很是寻常的杂草丛中竟透着萧杀之气。
顾玉成凭直觉看向山地远处的一座座竹木屋。
虽然是转瞬即逝,但顾玉成可以肯定,丹石族有自己认识的人。
这还真奇怪。
所有可能出现在东宁岛上的修士都在顾玉成脑海中过了一遍,没有一个人符合那一闪而过的气息。
正当顾玉成沉思时,潘宗真和蒋雍寿同时将手放到了顾玉成胳膊上。一人放一个。
顾玉成感受到双臂的重量,狐疑着抬头,立刻得到了答案。
一小支修士正向顾玉成等人走来。
“大地的心跳只有野兽的脚能感受到,丹石族的男人只有敌人会恐惧。”潘宗真咽下口水,一向放诞不羁、笑尽世人而不恭的她竟会因为丹石族修士而紧张。
随着丹石族修士的靠近,顾玉成等人终于看到了这坚毅、野性的部落修士。
和狮设族略有相似,眼前这些修士都有文面,文于前额与下颚处,形如纵带。倒是身上没有纹饰。
这群修士身着无袖短上衣,无论是脸还是身子,连衣袍都布满尘土锈迹,只看他们的脸甚至会觉得有些像庄稼汉。
但那丹红膨胀、虬结鼓动的肌肉,好似山岳般蕴含着无穷力量。还有那石斧削出般的面颊、善战野兽般的目光,无一不说明,这群修士是溪山的统治者、守护者。
这群修士都是悟道五星以上,个别甚至是悟道巅峰、半步凝鼎。显然,丹石族也有凝鼎境长老存在。
“一群炼体修士。”蒋雍寿兴奋地舔着嘴唇“和这些人拳拳对撞,该是如何畅快!”
顾玉成见对方直奔自己,也不隐藏,带着众人走向明处。
丹石族修士共有十人。
为首是一名气势强悍的中年人,修为在半步凝鼎。他的右脸颊有一道从耳根延伸到嘴角的疤痕,显然是野兽所为。
胸膛更是有一个贯穿左胸的伤疤,看起来是长枪刺穿所致。
这个汉子露出嗜血笑容,高魁似土丘的身躯中传出一阵粗粝声音。
顾玉成勉强听懂男子的话。
“丹石族的男孩儿需要头颅证明自己是男人。——你们也要证明,自己是朋友。”豪放热烈、危险可怖,同时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
顾玉成看着面前这个略低于符武华的战士,以生涩的丹石族话问道“我们,要怎么证明?”
男子摆摆手“跟我来。”
丹石族其他修士围到顾玉成等人两侧,用一种热切而狰狞的神情打量着众人。
蒋雍寿怀念地感慨起来“以前看见肥羊,也是这种神情。说真的,只要痛苦不在我身上,我就能肆意欢笑。”
这个匪徒,蒋雍寿,显然是想起了当初拥着娼妓令其含酒唾给自己的日子。
文栖玉看一眼蒋雍寿,痛苦地闭上眼。从前混迹四方的日子,和流浪狗没什么区别。
顾玉成等人跟从中年修士走在宽阔干燥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