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笑道:“背出了这许多,也是不易了。”挥手让欧阳克出亭,提高嗓子叫道:“郭世兄,你过来背罢!”
郭靖走了过来,见欧阳克面有得色,心想:“这人真有本事,只怕已将颠七倒八的句子都背出来了。我可不成,只好照周大哥教我的背。不一样就不一样了,也没办法。”
洪七公道:“傻子,他们存心要咱们好看,你还背个屁,咱爷儿俩认栽了。”
黄蓉却伸手入怀,握住了随身的一把匕首,只待郭靖背不出来被判出局之时,便以死相挟。
欧阳锋道:“郭贤侄武艺高强,记诵之能,也必是高人一筹。我们大伙在这洗耳恭听。”
郭靖羞得满脸通红,摇了摇手,开始背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部《九阴真经》的经文,他反来复去已背过数百遍,这时背起来当然是滚瓜烂熟,再没半窒滞。
他只背了半页,众人都听傻了,心中均想:“此子大智若愚,原来竟是聪明绝!”
转眼间,郭靖已经一口气背到第四页。
洪七公和黄蓉深知郭靖绝无这般才智,都是万分惊奇诧异。
黄药师听郭靖背出的经文,比书册所载多了数倍,而且句句语义通贯,顺理成章,确似原来经文,心中一凛,登时出了一身冷汗:“难道我那故世的夫人当真显灵,在阴世间把经文想了出来,传了给这少年?”
震惊中只听郭靖还在流水价背将下去,心想此事不容置疑,抬头望天,喃喃道:“阿衡,阿衡,你对我如此情重,借这少年之口来把真经授我,怎么不让我见你一面?我晚晚吹箫给你听,你可听见么!”
黄夫人姓冯名衡,那“阿衡”是黄夫人的字。众人见他脸色有异,目含泪光,口中不知些甚么,都感奇怪。
黄药师出了一会神,忽地想起一事,摆手止住郭靖再背,脸色严峻,厉声道:“梅超风失落的《九阴真经》,可是到了你的手中?”
郭靖心中害怕,结巴道:“弟子不知梅……梅前辈的经文丢在何处,若是知晓,自当相助找来归还岛主。”
黄药师见郭靖脸上没丝毫狡诈作伪神态,更笃定是亡妻在冥中所授,又是欢喜,又是酸楚,心想钱青健也不必来背了,可惜了大好青年,竟然不被亡妻看中。
于是朗声道:“好,七兄、锋兄,这是先室选中了的女婿,兄弟再无话……
黄蓉听到这里,已是心花怒放,只等黄药师完下文,便即欢呼雀跃了。却听见一声“且慢!”传来,却是裘千仞在话。
裘千丈继续高声道:“比试尚未结束,黄岛主岂可就此宣布结果?我这徒儿刚才也看过书册,怎知不如郭家世兄背得多?”
黄药师道:“裘帮主,那郭世兄背得乃是经书原文,内容远比这书册丰富十倍,唉,这必是我亡妻显灵,传授与他。钱贤侄纵然有绝世聪明,又怎会背出比书册更多的经文来?”
裘千丈的表情忽然变得丰富起来,指着黄药师爆发出一阵大笑,就好像黄药师做了什么愚蠢至极的事情一般。笑得在场诸人莫名其妙,黄药师一番道理毫无瑕疵,反对他的人才该是糊涂愚蠢吧?
众人惊异之中,裘千仞笑声渐止,招手喊过钱青健来,道:“刚才郭靖背到了‘哈虎文钵’这里。”然后又看向众人道;“你们不听一边我徒儿的背诵,又怎知无人托梦于他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