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0日,革命军分三路开始总攻。粤军第一、三师及第六旅任左翼,由广铁路进;警卫军任正面,由龙眼洞进,警卫军一部及福军为总预备队,由河南进,总攻省城。
中共广东区委成立以罗亦农为首的“革命委员会”,积极配合革命军的军事行动。区委发动粤汉、广九、广三铁路工人罢工。工人拆卸了火车头,将机件埋藏地下,并将所有火车司机转移到安全地带。使得滇、桂两军无法运送辎重武器。此外,中共广东区委还发动组织工人、农民、市民参加战斗。由于滇军为祸广东已久,人民早就对其恨之入骨,群情一经点燃,立即爆发出巨大的威力,严重动摇了滇军的根基。
与此同时,平叛大本营下令黄埔三期学员夺回长洲本岛,配合总攻。留守的三期学员不能参加东征本来就憋屈得很,刘杨叛乱初期又有命令不能与之冲突,早就憋着一团火在心里了。所以当夺回长洲岛的命令传达到时,三期学员无不兴奋异常。
士气可用,三期学员集结得十分迅速,完全不需要战争动员,一个个求战心切,恨不得马上就向长洲岛发起冲锋。
然而,士气高昂并不代表着战争的天平会完全倾向你。
一阵嘹亮的军号声响起,三期学员发起了第三次冲锋。
王旭不断点射着露头的叛军士兵,稍微看一眼就是一枪,不假思索,动作已经完全机械了。但是敌人就好像杀不完一样,倒下一个又出来一个。
这时突然又是炮声大作,一颗颗炮弹落在了冲锋队伍中间。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大地仿佛摇晃了起来,大块的泥土四下飞溅,夹杂在其中的弹片同时带走了无数三期学员年轻的生命。
“妈的,我要过去和那炮台同归于尽!”李维藩看到同学们不断牺牲,顿时双眼发红,抱起几颗手榴弹就要冲出去。
这家伙已经失去理智了,抱着几颗手榴弹就能冲过去解决敌人的炮台吗?这无疑是痴人说梦,王旭赶紧丢下枪,冲过去按倒他,狂吼道:“你傻啊,冲过去你能靠近炮台吗?你平时不是总说黄埔军官生不是只会傻冲的大兵,要有策略吗?”
其实不光是李维藩,现在大部分学员都接近情绪失控的状态了。连续三次冲锋,组织了一队又一队的奋勇队突击,然而都在敌人猛烈的炮火轰炸下死伤惨重,如果是旧军阀部队早就崩溃了。
战局发展成这样不是学生军太弱也不是叛军太强,只是因为本来就少得可怜的重武器都在大本营那边,炮舰也是作为配合大本营作战调度的,所以现在根本就对长洲岛上的炮台束手无策。
长洲炮台建在长洲岛东南方向的7个山岗上,全长近两公里,成扇面形,由北向南依次排列,各炮台之间距离不等,所配置的炮数量和炮位大小,亦因地势而不同。长洲炮台本来是黄埔军校的保护神,然而如今却成为了杀伤黄埔学员的最大利器。
不解决炮台的威胁,是没有办法夺回长洲岛的,学生军暂时停止了战斗,制定清除炮台威胁的计划。
此时的五班学员个个满脸悲痛,不再有刚出战时的豪情。这个阵痛也是所有新兵必须承受的,三期学员大部分都没上过战场,在遭遇重大伤亡的情况下还能坚持着,不能不说他们的意志十分坚毅。
“怎么?一个个都蔫了?平时不都为自己是黄埔学生自豪吗?不是总说为革命事业,纵然牺牲生命也再所不惜吗?现在才这么点挫折就受不了,还当什么革命军人!”班长顾希明没有任何安慰的话,反而毫不留情地大吼着。
班长的话就像把锤子狠狠敲打在众人已经沉落而有些绝望的心上,班长说得对,平素一直告诫自己为了革命必须奋不顾身,现在怎么能为了一次挫折而一蹶不振。众人将脸上的伤痛深深埋在心里,止住即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让它们在心里鞭策自己继续在革命的道路上前进。
吴守辰也是一扫悲痛,露出坚毅的神情,大声道:“班长说的对,为革命事业的胜利而奋斗本来就是我辈革命军人的职责,即便我们的牺牲暂时不能使革命胜利,但是我们也愿意为革命牺牲!”最后一句更是用尽全身力气狂吼。
五班全体学员不由为之一震,跟着吴守辰的话狂吼道:“愿为革命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