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人都走光了,周礼还趴在地上,他慢慢地爬起来,揉了揉腿,半天也动弹不得,这事没完,还得向皇帝赔罪去。
朱瞻基给太后请过安,继续跟杨士奇等人讨论人事问题。
“朕决定提拔于谦为吏部右侍郎。”
杨士奇也是无奈,原本以为京畿地区赋税改革阻力重重,结果到了于谦手里三下五去二就搞定了,这么快入主中驱到底是不是好事呢?
“朕用人的原则可能别有不同,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对于有能力的人就多加担子给他,多历练,不怕犯错误。
不做补锅匠,当他转换职务之后,一切还是如常,跟他之前一样,不会出差错。
要从根本上去解决问题。”
“皇上的意思是说,一个官员在任的时候,就已经做得很好了,当他离开的时候,也会延续这种状况,这倒是很便捷地考察之法。”蹇义说道。
大家算是给了皇帝一个面子,也看看到底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朝廷高官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稍微出了一点纰漏就会有人来弹劾。这一次的朝会的廷议出乎人意料的安静,其实是很多人都盯着空出的职位来的,试想一下,谁不愿意升官呢?
“朕准备让黄宗载担任湖广巡抚,吏部左侍郎一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黄宗载身体还算硬朗,估计还可以干上几年。
“浙江道巡按唐舟,清正廉明,是个干练之才,当可以胜任。”杨溥说道。
“巧了,朕属意的人选是曾任浙江道参议的戴同吉。”
戴同吉洪武十四年生人,今年刚好五十岁,只比王佐大三岁,引起大家注意的是在洪熙元年的时候,提出的五条建言“明学校之教,严武备之修,慎守宰之选,敦劝士之典,立惩劝之法”。
“虽然朝中人才济济,三品以上可以举荐人才,但是选来选去,可供挑选的却不多。
朕觉得左侍郎当以五十五岁以下,这样出可以守牧一方,进可以为一部之首。自古七十古来稀,即使能够再进一步,又能够干得了几年呢?这就是天命,也正是很多官员,历练不够,资历不够,而不能胜任。”
几个人当中,属顾佐最为年轻,今年五十九岁,他跟杨溥,杨荣三人都是建文二年进士,能够做到如此高位,何其幸哉。
“你们都是朝廷的重臣,不能因循守旧,这一点蹇老就做得很好。
戴同吉曾经建议的五条就很好,涉及到三个方面,一个是军,一个是人,一个是法。
不管是工部也好,吏部也罢,不能人就事,而应该是随便找一个称职的官员来,就能做好,同时又有能够供人发挥的广阔空间。
人最宝贵的年纪是十八岁到三十五岁之间,这个时候的人思维最为敏捷,行动力强,有一股冲劲,工作学习上的阻力也较小,干扰也少。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已经为官二十年,而一些人还在考举的原因。
吏部的重点考察对象应该更年轻,李白说“天生我才必有用”,因才适用,人尽其才。
溥臣你家教甚严,听说你的儿子天性聪颖,为什么不举荐入朝为官呢?
自古以来,以农为本,耕读传家嘛,窝在土嘎哒里做老爷?”
杨溥老脸一红,他确实是有点私心,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夭折了,剩下一个独子,没有什么才气,才不让他进京的。
“罢了,罢了,你为了父皇也是受尽了苦难,顾不上家里情有可缘。
一个家庭当有长子继承家业,但是朕不苟同,长子应当从军,以为国开疆辟土,教化万方。
次子当学医,保一方百姓安康,小子以养老。”
“皇上言之有理,能够体谅臣的处境,能不让臣感怀落泪?”
“朕拟让郑辰出任刑部右侍郎,吴廷用升为左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