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说啥?还要挨板子?”郭老太太的目光在三个儿子身上转来转去,最后转到了老二颜昭石身上。
老三是她的宝贝疙瘩,自是打不得,老大是长子,是她的依靠,只有老二,从小读书花了不少钱财,当然要让他来挨板子。
看到老娘看着自己,颜昭石心里不好受,因为他读书,不能下地种田,老娘便不待见他了。
“阿娘,不仅是要打板子,还要缴五城罚钱,咱家要罚五千两。”
“五千两?”郭老太太的声音震破苍穹!
“他们怎么不去抢?不给,就是不给,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就是不给了,他们能把咱们怎么办?”郭老太太也不趴着了,索性坐到箱子上,又是拍箱子又是拍大腿,哭得抑扬顿措。
师爷的眉头锁得更紧,那天这老太婆在公堂上也是如此,她那破锣一样的哭声,害得他连续两个晚上做噩梦。
“来人,把颜郭氏锁了,带回衙门关到号子里,让她嚎个够!”
郭老太太还没有反应过来,颜昭石却给吓了一跳,他现在对“号子”两个字过敏。
他噗通一声跪在郭老太太面前:“阿娘,您把钱给他们吧,您若是去服刑,阿修的书就白念了,以后不能出仕做官。”
郭老太太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看向颜昭山,想让颜昭山说一声“不是”,可颜昭山却点了点头:“祸延三代,阿修不能考官了。”
郭老太太两眼一翻,身子后仰,双腿无力,顺着箱子出溜下来。
身上哗啦一声,腰里挂着的钥匙露了出来。
师爷看着那钥匙,问道:“是你们拿钥匙自己开呢,还是我们把箱子抬回衙门,找锁匠来开?”
自己开还能挑挑捡捡,衙门给开,那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了。
“我来开!”颜昭石知道,大哥和三弟肯定不让开,还是他来吧。
果然,颜昭林恶狠狠瞪了颜昭石一眼,那两口箱子里装的,都是他的钱啊,都是他的!
颜昭山不是瞪着颜昭石,他紧紧握着拳头,他想打人了。
这箱子里的,全都是他的,他是长子,这些东西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箱子打开,里面的整银碎银还有铜钱,另外还有银票和一大堆金银首饰。
师爷看了一眼,那些首饰可不像是老太太常戴的,如果他没有看错,那是年轻女子的,甚至还有小孩子的长命金锁!
师爷拿起那枚金锁,金锁沉甸甸的,还镶着三颗红宝石,但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他把金锁翻过来,只见背面上刻着一个“绮”字。
师爷失笑,他初时之所以要拿起这金锁看一看,是以为这是颜雪怀的,可是现在看来,这不是颜雪怀的东西,倒像是李绮娘的!
这应该不是陪嫁,没听说哪家会把长命锁写到嫁妆单子上,这应是李绮娘的随身之物。
师爷把那枚金锁托在手里,对颜昭石说道:“这上面有个绮字,是令堂的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