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容顶着前所未有的压力,挪步过去。
皇帝满意了,大手一挥,两廊下奏韶乐,各人入座。
云绾容坐得浑身不自在啊,太另类了,好像活靶子一样。宫女上前斟酒伺候,云绾容无事可干,唯有干坐着。
齐璟琛淡淡扫过她露出的手腕:“朕赏下的金镯,为何不带?”
云绾容弱弱地瞎掰:“皇上,那个……太重了。”
“朕觉得你脑袋也挺重,何不摘下?”
云绾容小心肝颤抖,皇上,大过节的这么血腥真的好吗?
云绾容果断讨好,抚着手腕上玉镯,又很有指向性地瞥瞥皇帝腰间玉佩,嫣然而笑:“臣妾喜欢皇上赏的白玉镯,旁的再美,在臣妾眼里都不及它一二。”
“出息!”齐璟琛嫌弃了句,却没再追究。
皇后瞧了说话的两人一眼,又收回目光。
此时宫女进热膳,香气儿从对盒飘出,云绾容屏住呼吸小心透气,发现她对这气味并不反胃,才悄悄松了口气。
若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犯酸呕吐,一殿的人精,怀孕的事也不用瞒了。
不过不刺激也并不代表合胃口,云绾容如今挑得很,曾经爱肉的软妹纸如今不敢碰肉,她干脆伺候起皇帝用膳,拼命将肉往皇帝跟前送,眼不见为净啊。
齐璟琛忍住蹦起的青筋,突然发现拉云绾容过来简直就是自我找虐。
“妹妹为何不用,可是不合胃口?”旁边皇后留意着云昭仪,出声问道。
云绾容笑了笑:“谢娘娘关心,臣妾想着先服侍皇上。”
齐璟琛幽幽地瞥了云绾容一眼。
这样的说辞皇后挑不出刺来,她点头:“你也莫饿着,多少吃些。”
“皇后您何必担忧,人人皆知熙华宫伙食好着呢,云昭仪恐怕吃不惯罢?”贤妃突然插口,挑着眉尽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也不知是真的吃不惯,还是碰不得外边的东西?本宫瞧着倒像小心翼翼的样子。”
“贤妃姐姐多虑了。”云绾容淡定给皇帝夹菜:“听说姐姐体内毒素未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您谨慎的模样比妹妹挑剔的毛病有过之而无不及呢,不知太医是否寻到解药了?”
贤妃瞬间语噎,恨不得学市井粗人骂一声狗屁的解药。云绾容提到了她的痛处,贤妃黑着整张脸沉默了下去,被她一句话搅得心情全无。
皇后带笑补刀:“贤妃不怕,找太医仔细调理,没准毒解了也能生了呢。”
贤妃眼光啐毒。
热膳之后进酒馔,总管太监高德忠持酒跪进道:“万岁爷酒。”
齐璟琛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宫女方给皇后、各妃嫔倒酒。
皇后抿了半杯,目光往太后宴桌看去。宴席已经过第三道了,太后居然还未来。
皇后难免疑虑。
就在此时,皇后身边的采桑得准进殿,脚步微急,到皇后耳根轻声说:“娘娘,寿安宫来人禀报,太后忽然昏迷不醒,无法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