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太后反应一无所知的云绾容回到熙华宫,含笑上前接住她落了雪的斗篷,倒上杯暖乎乎的开水。
云绾容却没喝,捧在手里取了会暖,问道:“记得在云府的时,好像没听有人提起过夫人的嫁妆?”
含笑楞了楞:“娘娘为何提起这个?”
“只是不明白,母亲是外祖父唯一的女儿,天底下哪个父母真舍得子女受委屈的。”
“奴婢不知该不该说。”含笑犹豫着,见云绾容示意,才放心道:“夫人还是秦姨娘那会,常拿银子补贴云府,听说还花了不少钱银给老爷铺前程。”
看主子面色无异,含笑才有胆继续说下去:“就算之后还有嫁妆,云家流放南边那会恐怕也被官府抄干净了,字画古董什么的多半没了。”
云绾容渐渐皱眉,正欲再问,檀青从外头回来了。
檀青发髻顶着雪花,进到暖屋没多会化成雪水,在外走动裙摆处湿了一圈。云绾容收回思绪,让含笑拿帕子给她擦干:“何事匆匆忙忙的,伞都不打,小心着凉了。”
“娘娘,奴婢去了中景宫。”
云绾容一听,挥手让伺候的人撤了,留下含笑檀青两人。
“奴婢借着为娘娘折梅的由头进去,那边的梅花乍看上去并无异样,可地上落花比往常多,奴婢甚是疑惑。”
“许是夜风吹了一宿,花瓣才变多了罢?”含笑说。
檀青摇头:“奴婢看不明白,玩笑般问起洒扫宫女,她也是说昨夜降雪压落的。”
“折回的梅枝呢?”云绾容问道。
“在奴婢房里,奴婢担心梅花有异,不敢轻易往娘娘殿里放。”檀青从袖中拿出一朵白梅,道:“奴婢发现,这梅花似乎不如往常清香。”
含笑拿起嗅了嗅:“有吗?奴婢觉得还好。”
云绾容将被她用来暖手的温水搁下,好笑道:“你们既然担心梅花不妥,那还敢往鼻子下凑?胆子真大。”
檀青面色微赫:“奴婢皮糙肉厚,出事了也就躺两日,娘娘身子金贵,必须小心。”
“放水里罢,不闻不碰,你们总该放心了?”云绾容点点装水的精致瓷杯。
含笑闻言将梅花投了进去,白梅浮起,瞧不出什么。
云绾容晃晃杯身,白梅打着旋儿,被温水淹了花瓣,又徐徐浮起。
“娘娘,谁也不知这梅到底有没有问题,折梅的不止咱熙华宫呢。”含笑说道。
云绾容点头:“说的对,檀青把折回的梅给乾和宫送去罢。”
等着主子大发神威揪出疑点的檀青傻眼了。
那是皇上啊,娘娘,你确定将疑似有问题的梅花送去坑皇帝?
云绾容解决了疑难,神清气爽,伸个懒腰往屋里走:“檀青留意各宫可有异常,含笑回头做了梅花糕端来,也是送到乾和宫的,别忘了用料要足。”
含笑眼皮跳跳:“娘娘送去?”
“自然,今儿给你们演一出——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