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容的表情实在夸张，齐璟琛一点都不受用：“想要字帖？”

云绾容连连点头。

“朕不给。”齐璟琛冷哼。

云绾容噎住，怎地听出了傲娇的意味……

齐璟琛抓起云绾容重新捡回的奏报批了起来，云绾容自觉无趣，腹诽一声皇帝恁小气，百无聊赖的落座，偏不走了。

齐璟琛掀起眼皮瞧她一眼，嗤笑一声，正好被听见了，云绾容瞬间心塞。

殿内安静不久，齐璟琛突然开口：“邙州暴雪压境，南边无雪之地亦是突降冰雪……”

齐璟琛说着话，见云昭仪端详着晟儿掌纹压根没细听，顿时危险眯眼呵道：“云昭仪！”

“啊？”云绾容回神看他，反应过来后哦地一声：“寒潮嘛，很奇怪？皇上要说什么，各州知府又问您要银子了？”

“云昭仪！”

皇帝的语气暗含不满与警告，云绾容立马坐直身子，不敢散漫了。她仔细想想皇帝方才的话，又忆起檀青说起今年祭天消息，猜测道：“莫非百官见老天反常，大作文章了？”

在云昭仪眼里，好似人人视之如猛兽的天灾无甚可怕的。齐璟琛突地好奇云书缜如何教女，平日疯癫却藏住满腹见识，好言好语相哄，她半句不露，非要一棒子敲去才肯蹦出两字。

“疯癫”的云绾容还在侧首等他回答，若让她知晓皇帝心中所想估计要喷一口血，好言好语哄她？皇上，你有试过吗？真有吗！

“事出反常，视之为妖，此乃大多数人想法。”齐璟琛淡声说。

“不反常。”云绾容知道自己猜对了，渐松口气，又有些漫不经心了：“钦天监观象授时，定有文卷记载。皇上派人往几年十几年甚至更久远年份翻翻，多数能找到与现今相似之年。”

钦天监预测未来一年节气星宿，用之于农耕。听云绾容说话时胸有成竹，不禁让齐璟琛眸光微深，语中暗带试探：“云昭仪懂的不少。”

云绾容道：“臣妾娘亲说过，臣妾出生那年极冷，北边牛羊所剩无几，南边作物寥寥无收，年岁甚是艰难。”

“云昭仪好记性。”齐璟琛闻言想起来了，民冻馁者无数，城中薪食俱尽，说的便是当年情景。

云绾容见齐璟琛若有所思，暗忖着难道要跟皇帝说气候循环周期？

别开玩笑了！云绾容大汗，会作素描已被他追问数日，皇帝太敏锐，还是继续装无知罢。

“皇上，这些都是臣妾母亲告诉臣妾的。母亲说老天爷脾气有迹可寻，几年几十年，甚至数百年一轮回，周而复始。”

齐璟琛挑眉：“你母亲定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子。”

云绾容面露骄傲：“那自然，不然臣妾能有这么聪明？”

齐璟琛：“……”还要不要脸？

齐璟琛还欲追问，此时高德忠进殿禀话，说淑妃娘娘求见。

非皇帝口谕，淑妃极少到乾和宫，齐璟琛略微思忖，让高德忠放人进来。

淑妃见到云绾容亦不惊讶，殿外时早已听高德忠提起。她不料此行能如此顺利地见到皇帝，以为云绾容帮她说了话呢，于是给皇帝行礼后，朝她露出感激笑意。

云绾容被她的善意弄迷糊了，向她屈身见礼，回之一笑。